他們落座，“當然是回來看看你啊。”母親很是高興看着喬奢費，“小玉，這就是你說的好朋友啊？長得一表人才。”

玉衡：……

對面的喬奢費問他，“怎麼了小玉，沒睡好嗎？”

玉衡塞了一口三明治，他囫囵吞棗就牛奶咽下去，“做了一個不怎麼好的夢。”

母親搭話，她給玉衡重新倒滿了牛奶，有些責備，“夢都是相反的，成天在外面跑。你是不知道小喬上午陪你爸下了一天的棋。”

玉衡低頭剝着雞蛋，嗯了一聲。

“阿姨，我去裝個水。”喬奢費說道，去了廚房。

母親連連點頭，對着玉衡說，“小喬這人挺好。”

“當然。”

“……”母親還不死心，她繼續誇喬奢費，“你不知道，小喬這人很聰明，人很靠譜，他又是陪你爸釣魚又是下棋，還跟你爸學做菜。”

玉衡吃了一口蛋，很得意說，“我說了哥哥很好，他很厲害的。”

要是讓他們看看一千年前的喬奢費，肯定會更加喜歡，真是太他媽帥了。雖然那時候自己覺得他是天底下最可怕的人，拽得不行，幾乎鼻孔看人。

還是戈爾法好。

“怎麼了？”母親看了眼廚房，喬奢費還沒出來，她繼續問道，“你還叫他哥哥？”

玉衡樂了，“不叫哥哥，叫弟弟？”他把一個蛋全塞進嘴裡，含糊不清地說。

母親被他這樣的态度弄得有些無語，用下巴示意廚房，意有所指，“你覺得小喬這人怎麼樣？”

玉衡毫不吝啬誇獎：“他很好，很聰明。”

母親滿意得很。

“那你們什麼時候結婚啊。”

玉衡一口牛奶噴了出來，“結什麼？”

“婚。”母親拿出手帕趕緊給他擦嘴，“你看你不穩重，趕緊弄弄，待會兒小喬來了。”

喬奢費站在牆後臉上笑容可掬，他收斂了下走了出。玉衡笑了笑，低頭吃繼續的三明治，等他坐下，玉衡再次擡頭，“哥哥，你沒聽見吧。”

聽見了還得解釋，有些麻煩。玉衡想道。意料之中喬奢費搖頭，看着他跟往日差不多的表情，玉衡也沒想什麼，突然靈機一動，“哥哥，待會兒上來找我。”

他丢下餐具就上樓了。等了沒一會兒，敲門聲就響起來了，他趕緊把喬奢費拉進來，确認沒有母親跟着後，将門反鎖。

看這神秘的架勢，喬奢費忍不住笑道，“怎麼了？”

玉衡坐在床邊，仰頭看他，“我想，看看你原來的樣子。”

這個想法是很久，大概一千年以前吧。相由心生，他們變成了這樣恐怖的模樣，如今還寄生在人類宿主身上，玉衡早就忘記了他們原來的長相。

看他愣住了，玉衡想了下，“如果你覺得——”

“……”喬奢費朝他笑，“……可以。”

“真的？”

“隻要你說……你，不害怕就行。”他猶猶豫豫，把自己醜陋的一面讓心上人看，這對他來講是一個很大的考驗，他不應該答應，少女的目光又令他說不出拒絕的話，忍不下心看失落的眼神。

渾身紫色能量彌漫後他轉變成了幽冥魔，在凱羅爾星球獨自消滅五十個海盜的喬隊長此刻惴惴不安地如同孩子站立在他面前任其打量，甚至還轉過身讓他看得更全。

這樣的反差讓玉衡心裡有些說不清的感覺，仿佛自己躺在被陽光灑落的草原，而底下則是如雲朵香甜溫柔的棉花糖。

結合前幾天夢見的那些親密接觸，他的感覺欲加強烈。

這種感覺是什麼？他知道的。他不願意承認，玉衡平複不尋常的心跳，他是無法告訴面前的男人自己是男人，無法也不能，就當他自私膽小，不能看見原本信任的目光變成厭惡甚至惡心。

等了很久。

喬奢費緩緩握緊了拳頭，以為是被自己的樣子吓到了，便慌忙想變回人類。一隻手搭在他手腕，少女站了起來，踮起腳尖，用指腹碰他頭盔上的羽毛。

真是舒服。

他聽見女孩的聲音的如風，窗外的樹落了一地葉子，他的心也被吹得顫顫而不止，她的語速很慢，“有沒有人跟你說過，很像兔子。”

“沒，沒有。”

“會有的。”玉衡取下他的頭盔，摸他額角的小犄角，“别對地球人失望，這個世界上有很多願意和你們交朋友的人，小剛真心把庫忿斯當兄弟，還有小天，他和安迷修也是惺惺相惜。有時候他們隻是太擔心了，擔心家園會被毀掉，才會說出那樣的話。”

少女的手像親吻的力度，撫在他的皮膚上時激起心髒不斷跳動。

他低頭注視，虔誠得如同信徒，“你呢。”

玉衡說：“這個星球上有很多我這樣的人。”

“一個就夠了。”

“當然隻能一個，現在……”法制社會，他略帶玩笑的話在口中翻滾。

頭頂男人的聲音輕柔打斷他，“我說隻要一個。”

玉衡不明所以，一個就一個呗，說那麼大聲做什麼。

*

公寓裡，玉衡的目光落在正活動着手臂的小飛身上，問道：“小飛，你看起來有些不對勁，發生什麼事了？”

小飛在玉衡的注視下略顯局促地坐下，臉上綻放出一抹不好意思的笑容，他輕描淡寫地說：“哦，那個啊，昨天回家的路上，不小心遇到了個小車禍，車子追尾了。”他特意加重了“昨天”二字，似乎想強調些什麼。

玉衡的注意力立刻轉向了小飛的傷勢，眉頭微蹙，現在隻有兩個召喚器人可以戰鬥，路法還能召喚修羅，他語氣中滿是擔憂：“你沒事吧？有沒有哪裡受傷？還是去醫院檢查一下比較放心。”

小飛感受到玉衡的關心，心中暖意融融，笑容更加燦爛了。他從身後變魔術般拿出一束鮮花，遞到玉衡面前，羞澀地說：“小玉，這是送給你的，希望你能喜歡。”

玉衡望着那束鮮花：“小飛，這花……你突然送我花做什麼？”

小飛的臉頰微微泛紅，他撓了撓頭，支吾着說：“那個……我們昨天，不是……就是。”

看他說不出個所以然，玉衡有些不耐煩，這家夥關鍵時候掉什麼鍊子，說出一些莫名其妙的話，他歎氣，“小飛，現在這種時候，得好好休息知道嗎？”

腦子都不清醒了，玉衡心道。

他問道，“昨天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