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他們逮捕了高曉亮,背箭袋的巴太沖他奔來。
“玉衡!”
高大強壯的男人眼中含淚,玉衡捂着腹部的手很緊,臉上血色褪盡,他去看踏雪,“它沒受傷,你去看看吧,可能會很害怕。”
巴太上嘴唇發抖,“你,你怎麼樣。”
玉衡順着他的視線,血溢出指縫,手背滿是鮮紅的顔色。他手掌向他展開,“是被磨破的。”
像被無罪釋放的囚徒,巴太緊緊抱住面前的人,隻有心跳和強有力的脈搏聲。
玉衡呼吸間開始變得困難,他以為是巴太抱得太緊了,推他的手。
不是吧,做夢痛感也如此清晰?!
他屏住呼吸。
我靠,這子彈不長眼。
這一天過得比從前還要慢,血從他的指尖滴在草原剛冒出的芽上,像源源不斷地,我看見她如花的容顔開始枯萎,而巴太,我看見了他臉頰的眼淚。
他不停地說:我喜歡你。
這個青年終于将自己的心意公之于衆,卻是在如此慘烈的情況下。
那天以後,我從未見過小玉。
巴太。
而他離開了草原。
筆尖輕觸紙張,發出了一連串悅耳的沙沙聲,随着最後一個字符落下,文秀緩緩停下了手中的筆,輕輕地合上了筆記本,她的眼睛紅了。
靜谧而略顯蒼白的病房内,柔和的陽光透過半掩的窗簾縫隙,斑駁地灑在男人的臉上。
四周,是各種醫療設備的低鳴聲,它們規律而穩定地運作着。
突然,男人的眼皮微微顫動,仿佛被一股無形的力量輕輕喚醒。
緊接着,那雙緊閉已久的眼睛猛地睜開,眼中閃爍着初醒時的迷茫與驚愕。
他的瞳孔在适應光線的過程中逐漸放大,四處張望,似乎在努力辨認自己所處的環境。
那是一場夢。
他想着,隻見幾位身着潔白制服的護士和身着綠色手術服的醫生推門而入,後面還有些手持記錄本等器具的護士。
在病房休養了一個星期,玉衡就出院回到家,他實在聞不慣消毒水的味道,人沒病都得聞出病了。
他坐在椅子上,廚房的媽媽還在端菜,桌上飄香的鹵肉熟悉而陌生,如果是以前,他肯定餓得狼吞虎咽。
現在滿腦子都是巴太,在媽媽坐下時,他問,“我的爸爸,在哈薩克族裡他的名字叫巴太?”
這名字讓媽媽端莊的臉出現了層裂縫,很快,玉衡來不及捕捉就消失得無影無蹤。她認識,這個認知讓玉衡變得緊張起來,“是不是?”
媽媽有點忍俊不禁,她半是懷念半是悲傷
“他……并不是哈薩克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