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磊最大的願望就是當廚藝，文潇就當作條件讓他幫他們回緝妖司。

他們剛進議事廳，裡面已經劍拔弩張，見他們及時回來，甄枚氣得拂袖而去，差一點他就能殺了範瑛他們。

水鬼案結束，趙遠舟請緝妖司的人去天都的新府邸。新府邸優美雅緻，十分有情調，玉衡趴在石桌上，伸出手揪英磊的胡子。

手指拂過臉頰，有時還會扯了扯，好舒服。英磊被撫摸得尾巴都想出來了，果然是自己長得太好看，月寶才會迷到，愛不釋手。

他咳咳幾聲，眼裡期待，“我是不是很帥——”

玉衡輕輕應了下，反應過來，用力扯了幾根胡子，笑道，“很像野人。”

還是營養不良的。

文潇口中的水都差點噴出，她忍笑，放下茶杯。白玖大口吃肉，嘴唇油光發亮，眼神投向笑容滿面的玉衡，不太明白，這人為什麼一點都不怕妖。

趙遠舟和英磊這兩個妖都讨厭得很。

英磊笑着的嘴角僵住，野人？以前月寶最喜歡摸他的胡子，還讓縮小抱在懷裡親。

他聲音很小，自言自語似的，“可是以前很喜歡……”

英磊去趙遠舟房間去找刮刀，他是猴子，臉上竟然白白淨淨，必定有刀片。

玉衡給自己倒酒，三人美滋滋碰杯，文潇輕珉，她看遠處消失不見的英磊，還有玉衡淡然的臉，忍不住道，“桃花倒是不少。”

這應該說他人緣好？玉衡自豪地說，“從小到大，沒有人不喜歡我。”

文潇笑了幾聲，她可不會忘記當年在大荒到處回響刺耳的哭聲，玉衡以前跟大妖一樣，臭名昭著，唬得各個小妖怪……

她半天沒有說話，表情還有些懷念，玉衡用筷子夾了塊紅燒肉，色澤通紅，入口軟爛，肥而不膩在口腔爆汁，韌性的皮很糯。

他接連吃了幾塊，嘴裡塞得滿當當，好不容易才擠出一句，還很含糊道，“難道不是嗎？”

紅燒肉真的太好吃了，不對，所有肉都好吃。玉衡閉着眼睛表情無比享受，在大荒的日子可以說半點葷腥都沒有，好不容易逮個兔子，抓回去想吃掉，轉身就變成人。

不巧被他爹娘找過來。

胖小子哭唧唧指着玉衡，“你要把我煮了……”

玉衡不住後退，“我隻是想幫你洗個熱水澡……”

然後……被他爹娘抄起棍子就開始追。

玉衡想起苦日子吃得更加多，如果以後回去了，他一定得買很多雞鴨鵝養着，把什麼果蔬也種起來。

那邊英磊也端着雞腿過來，他放在桌上，油亮亮的外表香氣撲鼻，玉衡擡頭，本來咀嚼的動作忽然停住了。

他已經把胡子全都剃了。

臉上很清爽，看起來就是個少年，俊美幹淨。

文潇和白玖也被驚訝住。

英磊被看得羞澀，他從背後又拿出兩盤，一道是甜食，白白軟軟的東西下面墊着朵粉色的大花瓣。一道是香噴噴的肉餅，表面焦黃酥香。

他撓頭，甜食推到玉衡面前，“月寶……月寶哥這是給你做的。”他半天才想起玉衡讓叫哥，還是不太習慣。

大荒的時候就很喜歡吃甜果子，應該也喜歡這個。他直看玉衡，等待誇獎的樣子。

玉衡用手帕擦嘴，他歎氣，情緒一有所改變，白如暖玉的臉就會變紅，若隐若現地跟清晨遠處的山脈，薄霧籠罩着的飄渺。

美得失真。

“我說了不許在外面叫我這個名字。”

他有些不耐地瞪人。

英磊呆呆地點頭，生氣起來跟以前一樣好看，眼神如同晚上的小星星，潤潤被月光裹住，亮得驚人。

就當玉衡還要訓斥，英磊給自己解釋，他坐在玉衡旁邊，不太明白為什麼這麼排斥這個名字，“很好聽啊，是我最喜歡的名字了。”

玉衡不為所動，他拿起塊糕點，裡面餡料是鮮花，甜膩适中，非常好吃。他吃了兩塊才回答英磊的話，“可我不喜歡外面這樣叫我。”

他睨了眼英磊，“如果你以後再這樣叫我，我就叫你小英。”

英磊皺眉，好奇怪。

“為什麼加小，好像女人的名字。”

玉衡笑了，“那叫你英，就是不知道是老鷹的鷹還是哪個了。”

英磊輕道，“呃……這樣更奇怪了，月寶。”他嘿嘿笑。

玉衡嗯哼一聲，給文潇遞了塊甜品，“你應該喜歡。”

文潇一笑，“嗯。”

看兩人氣氛溫馨，白玖一手雞腿，一手肉餅，嘴裡實在吃不下，好不容易咽下去，巴巴看玉衡，唇邊油光發亮，“我呢，我也要。”

玉衡彎唇，跟他鬥嘴，“不給你！”

白玖驚道，“為什麼不給我。”

他有點傷心，玉衡喜歡妖喜歡女人也不喜歡他這個小孩子。

頓時，嘴裡的食物味同嚼蠟

英磊大大咧咧地拿起一塊，遞給他，“小玖，月寶沒有不喜歡你。”

白玖連眼神都沒分給他，這個跟野人一樣的妖怪真是讨厭，推開他的手，“不想吃了。”

這麼光明正大嫌棄自己，英磊尴尬到臉通紅，為了掩飾，他準備自己吃，放在唇邊才想起自己不能吃東西。

幹笑了幾下，解釋一通，“山神不用吃飯。”

玉衡低笑，“那你聞聞。”

把盤子裡最後一塊糕點拿過來。

他給白玖，“吃不吃？”

白玖終于笑起來，嘴都要翹到天上。

在那邊的趙遠舟和卓翼宸前後往小院另一側走，沒多久，文潇也跟過去。

聽着傳來的嬉笑聲，玉衡有點失落，他手肘放在石桌上半撐頭，神情淡淡，不知想什麼。

“怎麼了。”英磊坐下，小聲問他，好像怕驚到什麼，

玉衡看他，“可能吃撐了。”

英磊懊惱地拍腦袋，他一時太開心才做了很多，手放在玉衡肚子上，輕輕開始揉，“月寶，我下次會做少點。”

玉衡沒說話。

白玖眼神在玉衡和英磊身上看了幾遍，想起什麼，低頭看桌下，發現這親昵的一幕。

英磊也聽見那邊的笑聲，猜想是在蕩秋千。白玖樂壞了，他無法想象冷冰冰的卓翼宸坐上去的樣子，他開懷大笑。

正碰到一臉鐵青出來的卓翼宸。

白玖連忙閉嘴。

英磊是個沒有眼力見的，還要說，白玖用杯酒堵住了他的嘴。天香閣的石榴花酒，他精确報出來，玉衡也喝了一口，味道不錯。

卓翼宸一杯酒下肚，對玉衡說，“你能喝嗎？”

玉衡哼聲，喝了兩杯，給他看空杯。

卓翼宸愣住，玉衡臉跟上了胭脂似的，眼瞳越來越濕潤，還倔強，稍稍擡起下巴，有了兩分醉意。

卓翼宸無聲笑了笑，轉而打趣看英磊，“你這小山神，”剛下山就打聽了這麼多東西？還知道天香閣？”

“我來的時候，還聽說了天香閣過幾天要選花魁呢，肯定是酒美人更美，有機會真想去湊湊熱鬧。”他看玉衡，很激動，“月寶，到時候我們一起去玩兒好不好。”

“好啊。”玉衡這幾天悶得很。

卓翼宸聽見這個陌生名字，覺得奇怪，“月寶？”

玉衡臉紅，“是我之前……文潇的師父取的。”

這下真的，誰都知道了。他尴尬之餘又不好意思，氣憤地瞪英磊，都是這隻老虎惹的糗事，等睡覺的時候一定要把他身上的毛都拔掉。

氣死了。

英磊心一動，還是巴巴地說，“可是月寶真的很好聽，小卓大人你說是不是。”

玉衡都要吐血，“你！”

一點都不會察言觀色，他都這麼生氣了，偏偏英磊眼神沒有任何狡黠，似乎覺得本來就是這樣，玉衡好像一拳打在棉花上，把自己氣得漲紅臉。

白玖也笑，直直看男人因為怒氣顯得秀色可餐的臉，“……我覺得月寶很好聽，很适合哥哥呢。”

卓翼宸低了低眸光，多喝了幾杯酒，“嗯。”

“不過你們要帶我去玩兒，不然”白玖一本正經地看英磊，“我要去告訴文姐姐，你不務正業……”

“你……”氣紅了臉，“我跟月寶去，你跟着幹嘛。”

“你帶我一起去！我就不告訴文潇姐。”

“你！”

兩人鬥嘴，裴思婧陰着臉過來，天都出現了新命案。房間沒有任何打鬥的迹象，房梁上懸着屍體，而且他們被挖心，背後畫了個鹿角。

趙遠舟馬上猜到身份，是遠古大妖乘黃。這次的對手比他們想象更加危險和難以對付。

裴思婧的弟弟裴思恒也莫名其妙活了過來。

夜深的緝妖司十分安靜，玉衡放下書，走出門外，沿着廊橋走，聽見了誦經聲，原來是英磊在房間門外念經超度。

玉衡走過去也跟着他念了段。

結束後讓英磊變成小老虎抱在懷裡。

遠處樹下是坐着的裴思婧。他欲走過去，但見文潇出來掩門。

兩個女子應該好說話些，玉衡決定不去湊熱鬧。

“月寶，我們去哪裡？”懷裡有個毛茸茸的頭冒出來。玉衡拍它的頭，把外衣裹緊，“不許說話。”

小老虎唔了聲，縮回去。

英磊動也不敢亂動，用肉墊扒了下玉衡的胸膛，化成原形五官更加敏銳，他現在被馥郁的香氣包圍，好像喝醉了似的。

每個人身上都有獨特的味道，這香味讓他欲罷不能，用手輕輕扒拉扒拉，弱弱地叫了一聲。

小老虎的毛有些硬，但又不紮手，圓溜溜的眼珠是灰藍色，兩隻小耳朵短短小小豎着，嘴筒子也是，還哼哼唧唧。玉衡抱緊它，輕輕颠了颠，手撫摸它的腦袋，像哄小孩子。

“月——”它想問為什麼要變成這麼小。

玉衡打斷他，“不要說話，等會兒我們玩遊戲。”

摸小老虎的腦袋，低頭親了口。

它這麼可愛，卓翼宸肯定很喜歡。

小老虎眼睛又大又圓，耳朵一壓，雙眼翻白暈了，鼻子慢慢流出血。

月寶怎麼突然親他。

玉衡渾然不覺，懷裡的小老虎乖乖地不再動作，他拍拍它的屁股，真是可愛，一手抱住它，低頭拉開了點衣服，趴在他胸前的老虎頭閉着眼睛，鼻子還有血。

他吓了大跳，“你，英磊，你咋了。”

小老虎發出哼唧的聲音，眼皮動了動。

玉衡拿出手帕給它擦，快走到卓翼宸房間，它還沒醒，他叫了它幾聲沒反應，隻好扇了一巴掌，擔心地雙手掐着它前肢窩，把它舉起來。

“英磊，你咋了，你醒醒！”

小老虎尾巴纏住玉衡的手腕，粗壯的四肢無意識揮動，緩緩睜眼，嗚了聲，怎麼感覺臉熱熱的。

他很快就沒法想其他，隻見面前男子披發，順滑黑亮的頭發貼在胸前，越發襯托如雪般純淨，出塵豔絕，讓人難有亵玩之意。

此時眼中全是自己。

英磊發覺自己又有流鼻血的征兆了。

尤其下一秒，玉衡把他放回懷裡，用外衣遮住，“沒事就好，還以為你怎麼了。”

玉衡敲門，卓翼宸驚訝之餘，臉不自覺變紅，他沒有看見玉衡懷裡藏着的小老虎，側身讓他進來，然後環顧四周，輕輕把門關上反鎖。

玉衡自來熟地坐到了他的床上，脫掉鞋盤着腿，眉眼彎彎，卓翼宸離床有段距離，不敢靠近，手攥住袖子，頭一次無措，連視線都不敢瞥過去。

他低着頭，好像要把地上看出花，“晚上，晚上玩好像不太妥，玉衡。”

小老虎的頭從玉衡懷裡探出來，被一隻手按回去。

玉衡不笑了。

空氣安靜到有點詭異。

卓翼宸半晌才擡眼看了他一眼，很快心跳如鼓，昏暗的燭火下，身着白衣的男子長發及腰，面容被照得生動溫暖，眼眸如星，美得不可思議。

卓翼宸眼睫一直抖，就是不看他。

他有點生氣了，卓翼宸渾身都有點哆嗦，“我，我不是那個意思，隻是别人如果，見到了會有損你的名——”

卓翼宸咯噔一下，他在說什麼瘋話，玉衡又不是女人。

玉衡不明白他現在廢話怎麼這麼多。

語氣加重了點，“快點！”

“嗯……好。”

卓翼宸坐在玉衡旁邊，眼睛全程落到自己手上，這種感覺太奇怪了，比他生得漂亮的女人也有，文潇都不曾讓他這般，為何看見他，自己完全不像自己。

玉衡把懷裡的小老虎拿出來，彎腰一起看他笑道，“卓翼宸，這個比兔子可愛多了，就當我們的寶寶。”

卓翼宸一愣，猝不及防對上這雙眼，條件反射往後面退，後腦勺重重撞在床架上，因為是實木，疼痛加倍，他表情都扭曲。

“！”趕緊把小老虎放下來，過去看他的頭，“卓翼宸，你沒事吧。”

淡淡熟悉的香味撲鼻。

卓翼宸猛地起身，顧不得揉自己的後腦勺，背對玉衡。

遲鈍如他，玉衡都看出什麼了，他抄起枕頭往卓翼宸身上扔，“你不喜歡我了，所以不想跟我做朋友，也不想跟我玩兒了，是嗎？”

卓翼宸趕緊搖頭，“我沒有，我不是這個意思。”

“我想跟你玩小時候的遊戲，你不想嗎？”

他隻是想更親近一下卓翼宸。

畢竟現在的卓翼宸不苟言笑，看起來冷冷的。

小老虎在床上的角落嗷嗚一聲，“月寶，你怎麼跟小卓大人——”

玉衡不理會他，兩人都沒看他。

英磊撇嘴，坐在角落。

卓翼宸做足了心裡建設，他坐在床沿，拳頭放在膝蓋上，“我想，隻是我們現在長大了，你來的時候告訴過趙遠舟嗎？”

玉衡無辜，“沒有啊，我隻是想跟你玩會兒再回去。”

看看時間差不多了，玉衡抱住床上的小老虎，卓翼宸看它，莫名覺得眼熟，在玉衡往門口走時，叫住他。

“玉衡，從哪兒來的大蟲？”

玉衡握着小老虎的前肢轉身做出再見的動作，笑得燦爛，“是英磊啊。”

他懷裡的小老虎也出聲，咧嘴，“小卓大人。”

卓翼宸臉登時不自然，剛才自己的奇怪之處竟然被其他人看見了。

玉衡握着小老虎的肉墊玩兒，沉思了下，露出一個微笑，“今晚不算，改天我們再玩兒。”

他推門而去，衣裙和發絲随風翻飛，卓翼宸站在原地，眼神漸漸變得柔軟無比。

回到房間，點燃燭火，英磊已經變成人形，他坐在玉衡旁邊，看男人打開書案的冊子，沒有要解釋什麼，忍不住伸手勾住那一縷發絲。

“月寶，你跟小卓大人是什麼關系啊？”

玉衡歪頭看他，“好朋友啊，我們從小是好朋友。”

這個詞讓英磊有些不舒服，從小？他和玉衡也是從小玩，怎麼不知道還有個人類呢。

“我和他你最喜歡誰？”英磊問。

玉衡想都沒想，放下冊子，故意逗他，“當然是——”

英磊抓心撓肝，連連追問，“是誰？”

總不能是卓翼宸吧……

下一秒，他看見男人露出笑，生得太過漂亮，恍惚之迹，男人湊近在他耳邊說，“當然是英磊啊。”

做飯好吃，長得好看，而且還可以變成小老虎給他玩兒，玉衡很喜歡他。

英磊呼吸都不敢加重，耳畔是柔軟炙熱的呼吸，好癢，他閉着眼睛，這動作讓玉衡誤會什麼。

怔了幾秒，玉衡輕輕說，“真的，你做飯很好吃，比人類做的還好吃，也不是這個原因啦，我喜歡你的。”

英磊緩緩側眸，心悸難以平複，玉衡稍微退開些，撞入他的視線，幾近安靜和不知名灼熱混雜的空氣裡。

嘴角微微上揚，“所以，不可以跟别人好哦，隻能跟我。”

不可以跟别人好……

隻能跟我……

英磊臉上紅暈誇張，連連點頭。

玉衡喜歡他聽話的樣子，雙手摸摸他的臉，觸感很好，有些肉，惡作劇似掐了把，聲音像哄人，“快回去吧，我要看書了，你給我做宵夜，要肉，好不好。”

嘶

臉上微微刺痛，英磊沒在意，舍不得退開，把住玉衡的手腕，眼睛很亮，“好。”

玉衡和他對視了十多秒，少年的笑張揚。

沒有放開的意思。

玉衡盯住他的手，凝道，“那還不快走。”

英磊震了下，馬上收回自己的手，手心滿是汗液，随意抹在衣服上，起身往門口走，一步三回頭，端坐在蒲團的男子微微一笑。

哐當一聲，英磊頭撞在門框上。

玉衡愣住，哈哈大笑起來。

英磊迅速捂着額頭出去，實在太丢人了。他跑的步子飛快。

等他走後，玉衡翻着書，看了兩本，門口還沒動靜，思及趙遠舟，應該在哪棵樹上睡覺。

他是猴子，最喜歡在樹上。

“月寶，夜宵來了！”英磊端着兩盤香噴噴的肉過來，玉衡迎上去，就見他獻寶般遞給他一盤，“旋灸豬皮肉。特地給你做的。”

焦香的外皮被撒上許多孜然和香料，聞着就令人食欲大開，玉衡接過，用旁的銀叉取了塊放在嘴裡，外酥裡嫩，十分入味。

英磊看着他，等待他的評價，“怎麼樣啊月寶。”

玉衡毫不吝啬地誇贊，“非常好吃。”他叉了塊放在他鼻子下面，“你聞聞。”

“那就好。我們去找小玖他們吧。”

卷藏館裡所有人都在裡面，白玖幾乎連跑邊叫，“姐姐。”

文潇攔住幾人，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玉衡叉了塊肉遞到她唇邊，文潇搖搖頭，極少吃這些油膩的東西，女子都怕長肉。他很執拗，張了張唇，示意她吃，“啊”

她隻能吃下。

他這才笑。

“很好吃的。”

裴思婧打開兇案卷軸，這是她弟弟裴思恒送來的。英磊他們猜測是不是有冤情，說着，門口趙遠舟和卓翼宸進來。

他們要找乘黃，才能知道真相。

趕到時觀象台上隻有日晷，散發淡淡光暈，這是入口，乘黃坐于陣眼。

卓翼宸想進去就被趙遠舟阻止，他抓住卓翼宸的手，轉而看向後面的玉衡，“過來。”

玉衡上前，一隻手被趙遠舟捉住。

有寬大的袖子遮住，自然地滑下，牽住手。

趙遠舟喟歎，滿意握着緊了緊，“不能貿然闖進，乘黃那老家夥活得太久，脾氣古怪，滿身戾氣。而且他殺妖殺人無數，搜羅搶奪了很多法寶，在他的地盤上，我們容易防不勝防。”

文潇：“别賣關子了，快說要怎麼做？”

“文潇小姐不是最愛牽紅線嗎，麻煩你給我三牽一個。”

玉衡愣了好一會，他沒聽錯吧？！他側頭，正好看見卓翼宸臉色難看，對視了足足幾秒，對方撇開眼神，耳朵很紅。

生氣了好像。

于是玉衡擰趙遠舟的腰，“不許開這種玩笑。”

趙遠舟身體一軟，咳嗽幾聲，大庭廣衆之下不好說什麼，用力捏了捏玉衡的手心，以示警告。

玉衡裝作不知道，甜甜朝他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