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告而别是他的錯，不管是要怎麼樣，他應該給一個交代的。

宋錦瑟腦袋一歪，“結果？是要在一起嗎？”

玉衡瞪她，“什麼在一起？！”

“就——就你和哥嫂啊，你們嘴都要親上了……難道不在一起？”她對手指，不停眨眼睛，“我可以勸勸叔叔和阿姨的。”

玉衡笑出聲，“勸？我爸媽，我很了解他們。”他神情變得平靜，“我的結果是想挽回我們的友情，我不想失去他，僅此而已。”

宋錦瑟隐約明白，她哥這是隻想友情不想進入愛情？！這是個什麼心态，她忍不住說道，“可是哥，如果你答應他了，這樣你愛情友情都有了，不好嗎。”

玉衡呵呵，“如果我說，我現在要做你丈夫，可以嗎？”

宋錦瑟蹭地站起來雙手捂胸，面紅耳赤地看着他，“哥，沒想到……你對我圖謀不軌，我我我……我答應你。”她背對身，肩膀不停聳動。

哥這麼好看，要是随了他，好看老公好看孩子，還是不錯的。

玉衡大驚失色，“宋錦瑟，你他媽要毀了這個家嗎？”

宋錦瑟回頭，反駁，“不是你問我嗎。”

玉衡無語，“閉嘴吧你，博物館的展品。”

宋錦瑟：？！

玉衡認真地說，“愛情虛無缥缈，什麼他媽愛不愛的，我是男人我還不懂嗎？你對他太好，他就會蹬鼻子上臉，最後分開了，各自的怨氣讓他們老死不相往來，我不想失去何家樹，我真的隻想和他做好朋友，像阿龍一樣的好朋友。”

宋錦瑟癟嘴，“哦。”

玉衡瞪她，“我對你這麼好，你要是也恩将仇報喜歡我，我”

宋錦瑟等他的話，“你什麼啊？”

玉衡咬牙，“我就毀容。”

宋錦瑟眨眼，“你毀容了我就更喜歡你了，因為嘿嘿，隻有我知道你以前多麼帥。”

毀容了基因毀不了啊。

“……”玉衡冷汗直流，“你别這樣我挺害怕的。”

宋錦瑟哈哈大笑，“放心吧哥，我把你當哥就是當哥。”

這顆定心丸讓玉衡松口氣，“這還差不多。”

“對了，哥，今天我幫你把賬号找回來了。”她遞過來一張紙條，上面是一串密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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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衡懷疑人生，他都忘了，“你怎麼找出來的。”

她嘿嘿笑，“你日記後面有，我試了一下，哥，你一生一世愛誰啊。”

玉衡臉漲紅，“滾。”

手機鈴聲不合時宜地響起，玉衡拿起一看，是何家樹。也許是他表情不對，宋錦瑟趕緊借口回去了。

“喂？”玉衡打開電腦，登上企鵝。一上線就跳出來很多紅色氣泡，其中置頂的兩個尤其多，何家樹和陳龍安。

“喂？”他似乎聽到了聲音，“你找到密碼了？”

玉衡點開聊天框，全是密密麻麻的白色氣泡，玉衡有點想笑和感動，鼠标往上滑，好像看不到盡頭，“你……怎麼寫那麼多小作文。”

“我隻是太想你了。”他說。

玉衡啪地關掉電腦，他欲言又止，走到窗外點了隻煙，“……我們不可以回到從前了嗎。”

對方沉默了下，“從前，我也喜歡你，你是想回到我不喜歡你的從前，對嗎。”

玉衡選擇逃避這個問題，“我……對了，你明天去見見何家浩，跟他道個歉，你今天不應該那麼說話的，你明明知道你弟弟什麼性格，他狀态非常不好……既然你都回來了，你和他說清楚吧，兄弟倆哪有隔夜仇，行不行。”

“就為了這件事嗎？”

“這不是小事何家樹，今天他差點就被淹死了，算我求你了，放下你的面子吧。”

天知道今天他也差點吓死，好好的大小夥子要是在他面前出什麼事，恐怕一輩子都是陰影，玉衡聲音帶着濃重的哀求，“真的。”

“我知道了，我明天會去看他。”

“不要夾槍帶棒說話。”

“好。”

“他很敏感，有什麼你就說出來，他胡思亂想悶在心裡，容易生病。”他不放心囑咐。

何家樹應了，“那我們說說我們的事。”

“……”玉衡想借口。

何家樹一下猜到，語氣咄咄逼人，“如果說要睡覺了，那我現在馬上去你那裡。”

“……”玉衡蔫了，“我們之間有什麼事，現在這樣不好嗎，現在這樣就好了。”

何家樹堅定地說，“不好，一點都不好。”

玉衡不說話，他覺得挺好的。

何家樹放軟了聲音，“為什麼不想發展另一種關系……你有什麼顧慮嗎？是因為小浩嗎？你不是也想我嗎。”

玉衡煩躁，“不是，我不想失去你明不明白，什麼愛情總有一天會沒有的，如果沒有了，我們就會老死不相往來，你知不知道。你也不要跟我說什麼分開了還做朋友這種屁話，我不缺朋友，我不願意跟前任做什麼朋友。”

那邊過了很久。久到玉衡以為挂斷了，低眸一看，還在通話。

“是因為叔叔阿姨嗎？”

“不是，我要睡了，晚安。”玉衡挂斷電話，有點難受，在從前，他一直以為自己的爸媽是最恩愛的夫妻，現在後知後覺才發現他們或許早就過不下去了，隻是顧忌他。

一夜未眠，第二天和錦瑟找了家面館。她吃飽喝足後，拍着肚子，“哥，咱們每天都要去武館嗎？要不要上五五休二？不然真受不了了。”

“這面還不好吃。”她邊說邊歎氣，沖玉衡擠眉弄眼，“我們去吃烤肉吧？回潮州吃。”

玉衡捧着碗把最後一滴湯喝完，“不好吃嗎，挺好吃。”他擺手還想拿一碗，被她阻止，“哥先餓着，咱們得去吃烤肉。”

宋錦瑟可憐地搖頭，“哥是留學生，當然什麼都好吃。”

“……”玉衡沉默，“是嗎。”

錦瑟回去專門化了個妝，收拾了好一陣，玉衡坐在大廳邊玩遊戲邊等。

“哥，咱們走吧。”錦瑟咳咳兩聲，扯了下大腿處的短裙，玉衡擡起頭，震驚地看向她這身，“我們……不是去吃飯嗎？”

她展示自己的手指，“咱們吃完肯定得逛逛呀，不然兩個小時太虧了……我還想做美甲，我昨晚看到一個可好看了。”

玉衡退出遊戲，提議，“你不是還得在武館練習嗎，會受傷的。”

“我做本甲就好了。”

“本甲是什麼？”玉衡真心問。

她揚了揚手指，“就是本來的指甲呀。”

玉衡剛買完票，坐上車不久，手機就震動起來。他靠在車窗上，看着窗外掠過的景色，輕輕歎了口氣，接起電話：“我本來想跟你說的……剛才太忙了忘記了，我——”

“哥吃雞爪嗎？我買幾包啊。”一旁的宋錦瑟突然興奮地叫了起來，她揮舞着手臂，吸引了過道中間一位提着籃子的女人注意。玉衡放下手機，随口應了一聲：“随便。”

“喂？”玉衡聽着電話裡傳來的風聲和嘈雜聲，以為是信号不好，挂斷了電話。

宋錦瑟付完錢後，把辣條塞進玉衡手裡，“怎麼了哥，誰的電話，是何家樹嗎？”

玉衡沒有否認，隻是淡淡地說：“不知道有什麼事，信号不好，待會兒回一個吧。”

随着更多乘客陸續上車，車廂漸漸熱鬧起來。玉衡打完一把遊戲後，忽然想起還沒給何家樹回電話。正準備撥号時，他擡頭看見遠處人群中穿着馬甲、面色焦急的何家樹正往這邊沖來。

在工作人員的指引下，何家樹迅速朝這邊跑來。玉衡趕緊下車，站在原地，睜大眼睛看着對方奔過來。何家樹喘着粗氣，猛地抱住玉衡，路人紛紛投來驚愕的目光，急促的呼吸噴在他耳邊。玉衡抽了口氣，“我沒走，我不走。”

這句話讓抱着他的人終于松開了些許。玉衡咳嗽一聲，避開其他人好奇的眼神，拉着何家樹往廁所走去。

廁所裡寬敞明亮，沒有任何異味。玉衡小小地驚歎一聲，沒想到村子裡竟然有這麼幹淨的廁所。帶人進去，關上隔間門後，玉衡忍不住笑了出來：“你不會以為我要走吧？”

何家樹不說話，隻是緊緊盯着他。單人隔間實在太小，兩個人站在這裡顯得格外逼仄。玉衡不敢直視對方，懊惱地咬了咬唇，心裡嘀咕：這家夥怎麼以前沒發現這麼……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行不行。我隻是和錦瑟去吃個飯，本來想給你回，結果忘了。”他深吸一口氣，時間仿佛在這一刻被拉長，空氣凝固得幾乎令人窒息。

“有那麼生氣嗎？”玉衡低聲嘀咕。

話音未落，眼前忽然一片黑暗。何家樹的唇帶着不容置疑的力量與熱度，猛然覆上了他的，玉衡呼吸變得錯亂。

這一吻既短暫又漫長。當何家樹終于緩緩退開，兩人視線接觸的一瞬間，默契地面紅耳赤地轉開頭。玉衡沒緩過神，他結結巴巴，“……我，我要走了，要開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