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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22 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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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夏大地又一個牛年拉開帷幕,對于中國人來說千難萬險又萬衆矚目的二零零八年過去了,現在這一切全是兩個年輕人熱情的陪襯,是激發他們熱情的一個契機,對于他們來說真實的彼此才是熱情的原動力。

謝斯年很高興,他收獲了兒時沒有的真摯,李凡也很高興,高興于他感受到了被珍視;如果非要找一個二人共同感到開心的點,那就是他們開始走進彼此的心,不管好的壞的全願意承認、接納那是對方的一部分。

可人生中很多事情并非因接納被轉變,李凡接受了在不遠的将來會離開這個世界,也接受了現在的生活,但他沒有什麼奇迹的改變。那短暫的熱情、快樂回到家中立即黯然,外面是寒冷的人卻熱情起來,進入家門後變得溫暖,情緒卻冷掉了。

謝斯年進屋之後開始脫衣服,“剛摔那一下真結實……趕緊撲噜撲噜衣服,都髒了。”

李凡的衣服還是幹淨的,他挂在門後的挂鈎輕手輕腳走進屋裡,床頭玻璃相框裡媽媽抱着小樂樂笑得很開心,隻是臉有點消瘦,長發像是蓋在頭上的不太自然。

他安靜地看着——媽媽,過年好。

寒冷中的溫度尤其可貴,紮在心頭的刺總在深夜裡疼。

他希望真的如謝斯年所說,白發蒼蒼等一切結束時還會有你心裡最親愛的人等你,李凡進屋後呆呆地站在床頭看着媽媽抱着小樂樂的合照想。

電視裡過了零點之後節目精彩程度降低,它再次成為屋裡替代燈的照明設備,沒有得到回應的謝斯年似乎察覺到什麼,瞧瞧走進來借用變化的光認真地看,“你媽媽長得真好看。”搭在李凡肩膀上的手指向照片說,“你跟你媽媽長得很像,尤其是眼睛。”

八十年代寫真照裡清晰可見娘倆的大眼睛雙眼皮,媽媽懷裡不明所以的小樂樂又黑又圓的眼睛寫滿疑惑透露着可愛。小孩子如何也想不到這将是他為數不多被記錄下來的、不記得的開心過往,更想不到那些珍貴的回憶隻剩下玻璃相框裡這張泛黃的照片能作證明。

“看見我媽頭發和臉了嗎。”李凡指尖隔玻璃面觸碰媽媽的臉頰,修長白皙的手指僅有指尖輕輕碰到,那脆弱的回憶可以在漫長孤寂的夜反刍但不能用力觸碰。

謝斯年認真端詳似乎看出些端倪,“看見了。”明顯不同于正常人的消瘦,而且是突如其來的,本來很漂亮的一張臉一笑起來出現很多褶皺,茂密的長發明顯是挂上去的,甚至因為她輕輕歪頭而傾斜。

“這是我媽生前最後一張照片,”李凡收回手淡然地解釋,“也是我爸找新媳婦兒燒掉我媽遺物之前我夾在書裡最後保留下來的合照。”

他似乎被李凡這句話震懾到,身為醫學生死亡在他眼裡是不可逆的現象,即便有很多委屈他會想起爸爸,他也将這歸結為很正常的心理反應。但這句話給他的感覺很不一樣,像是第一次認識到死亡的孩子,他察覺到一個生命竟然可以在最美好的時候消失的這樣無聲無息、毫無痕迹,

像根本沒有存在過。

李凡會不會……也将如此?

“我媽那天戴了假發,為了帶我照相特地買的。”

改革春風吹來了港台音樂、電影,但在八十年代假發還是個稀罕物,聽大姨說媽媽又托人問又自己跑,從王府井到珠市口能找的百貨商店都找了才淘到這麼一頂不合适的假發。

李凡努力在腦海裡拼接平靜地陳述這段記憶,“那時候媽媽已經很瘦了,我爸騎自行車馱着我們娘倆到照相館,從門口到屋裡那一段路媽媽走了很久。”而那段路小樂樂則從門口到屋裡來回跑了三四圈。

記憶是可貴的,謝斯年對此非常認同,隻是他不輕易說起,遠沒有李凡如此坦蕩。

如果不是李凡知道他快死了,他也不會這樣。轉回身坐在床邊的李凡端起肩膀,那些回憶似乎不再難以啟齒。

“那你爸當年……”謝斯年話問了一半。

“他當年是國企職工,廠子裡八級鉗工,收入還不錯。”李凡說,“但為我媽治病錢掏空了,跟我後媽在一起沒幾年下崗了。”

留意到對方的茫然和迷惑,李凡面無表情繼續解釋:“他不是不愛我媽,我媽到死時他們還是很恩愛,但我媽可能沒想到她丈夫能跟她甜蜜,就能在她死後換個女人繼續。”也沒有想過兩個人的兒子會有如此遭遇。

“後來他給我找了一後媽,生了一弟弟,更顯得我多餘了,”李凡說完低下頭咧嘴,他好像是在笑,不斷變化的電視屏幕投出的光落在臉上,謝斯年離他明明這麼近卻如馬上要消散于迷霧中一般看不清對方的表情。“他從前跟我媽倆人有多好的回憶都是多餘的,何況我這麼個拖累呢。”

他越是冷漠淡然,謝斯年越是覺得心裡揪着痛,“樂仔……”這似乎是個魔咒,即便叫對方名字無數次仍舊無法被打破。

然後呢,要說些什麼?

能安慰些什麼?“你不是拖累,樂仔。”謝斯年坐在他身邊輕輕說。

跟上次一樣,當情緒過季後李凡會馬上意識到他的“失态”,其實他不需要什麼安慰的,如果安慰可以解決實際問題那麼多年來他聽過一籮筐禮貌的話足以添補世間一切缺憾,消融人生所有痛苦。“聊點别的,”他主動轉移話題,“久哥生日怎麼過啊。”

謝斯年伸手輕輕摸着自己的鼻子,“你不用在意我……”

話沒有說完就被李凡打斷,“大年初一有什麼安排嗎?”李凡沒有放棄強制轉移話題的打算,他在用行動說“不要管我”,接連兩個堅定的問題強大氣場逼迫謝斯年沒有不回答的餘地。

他想讓他不要太在意聽了不知道如何安慰的尴尬,深歎一口氣也是因為他覺得很難受,那種說不清與他關聯多大但聽了會很無力的難受。

“可能……去韓叔家。”謝斯年心不在焉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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