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習官?是不是姓裴?”嘉蘿問道。
“你認識?”羅海點開了端腦。
“你沒看内網嗎?他可是個紅人呢。”嘉蘿丢了一枚糖進嘴裡,笑道:“裴家被認回去的私生子,談朝的狂熱粉絲,還是個跟蹤狂、偷拍狂,大一期末考評級為E,被安排到第五區的。”
“少看點亂七八糟的八卦,想想下次評級怎麼上去吧。”羅海瞪了她一眼。
嘉蘿不以為然:“你不懂,生活不八卦,就少了很多趣味了。”
這時羅海的端腦接通了,那邊傳來風聲和一個清泠的聲音:“在。”
“小同事,你在哪裡呢?沒被罹厄吃掉吧。”
“我在頂樓。”
“你跑那兒去幹嘛?”
“罹洞。”
羅海聞言愣了一下,笑道:“行啊小同事,這麼快就找到罹洞了。”
那邊沒有說話的聲音,隻留下風聲。羅海習慣了這小子三棍子打不出一個屁來,挂了端腦。
羅海兩人抵達頂樓的時候,映入眼簾的是一個直徑3m多的大罹洞,黑色的洞口邊緣空間扭曲,呈現1圈割裂紋,為綠色警告等級的罹洞,此時已經呈現不穩定的狀态。
一身黑衣的青年背着琴盒站在罹洞前,手裡托着個巴掌大的幹擾器。
罹洞是種特别的空間現象,本身不具備什麼危險,類似一個空間傳送的黑洞。但是它一般誕生于異磁力強的地方,但是也偶爾會随機出現在低異磁力的地方,它們之間互相毫無規律地聯通,因此,便成了一種危險的東西——罹厄的傳送機。
一般來說,異磁力越高的地方越容易出現罹洞,異磁力越低的地方,出現罹洞的幾率自然也就越小。
而且它們會吞噬檢測波,所以一般儀器檢測不到,隻能根據罹厄出來的方向溯源。關閉罹洞的方法卻很簡單,隻要用特制的異磁幹擾器放在罹洞旁邊,就可以關閉罹洞。
這種幹擾器不貴且規定每個異醒處都必須配置,華光中學異醒處自然也有,隻是第四區出現罹洞的概率都很低,更别提第五區。
這小子怎麼想到把這東西翻出來帶上的?
青年的頭發被風吹得淩亂,身形顯得很是單薄,好似随時會被風吹走,而他卻不搖不晃地伫立着,背脊挺直好似一把未出鞘的刀。
嘉蘿看着那人愣了一下,轉頭四周看了看,沒發現有别人,扯了扯羅海的衣角:“這個就是那姓裴的?”
“是啊,怎麼?”
“沒事,就感覺不太像。”
“他以前不長這樣?”
“……倒不是。”
羅海笑着摸了一把她的頭朝林麂走了過去。
嘉蘿瞪着他的背影跟上去:“羅老頭你再撸我頭發我用花枝剁了你的爪子!”
他們剛上來林麂就發現他們了,不過他沒動也沒說話,靜靜地拿着幹擾器站着,正在查閱系統給出的一些相關資料。
罹洞突然出現波動,一團黏液從罹洞中朝他射了過來。
林麂感覺到空氣波動,下意識側身躲過了這個攻擊。
下一秒,一團肉團從罹洞中探出了身體,朝林麂撲了過來。
林麂手中靈力聚集了一下又散去了,隻聽一陣風響,一個紅色的物事精确地打在了跳出來的罹厄身上,“嘭”地将其擊飛了出去。
整個過程從黏液出現到罹厄被打飛出去不過兩秒。
林麂看到罹厄飛出去,意識到自己現在的人設可能膽子會小一點,于是快速後退了幾步。
“喂,小同事,文化課是不是不及格啊。”
羅海單手插兜,一邊走過來一邊對他說。
林麂沒有理他,隻是看着那邊地上顫巍巍的罹厄身上被那個巨尺割出來的傷口染着紅色的光,它掙紮了兩下,就不動了。在林麂眼中,它的能量團如同被那紅光侵蝕一般凝固無法循環,于是怪物便動不了了,陷入了“死亡”狀态。
“小同事?吓傻了?”羅海走過來,拍了拍他的肩:“怎麼搞的你,關閉罹洞的時候不能站在罹洞前面你不記得了嗎?剛才反應慢點你可就毀容了。”
林麂擡起眼睛,此刻風吹起了他的劉海,他正正地與羅海對上了視線,隻是一下,便移開了。
他擡手理了理劉海,低下頭,退開了一步,表示不想過多交流。
他剛剛資料還沒看到那裡,不過現在知道了。
林麂移開了目光,羅海卻沒有。
他看着眼前這個高個兒的青年,目光帶着一絲疑惑的審視,還有一絲趣味。
剛剛這小子躲黏液那下反應不可謂不快,尤其是他的動作,幹脆利落沒有一絲多餘,剛剛好側身一個躲過的距離,他隻在那些體術十分強大的人身上看到過這種閃避。
這種隻堪堪躲過不浪費一絲距離的閃避,必須基于經驗下絕對的自信,按理說不應該出現在這樣一個E級的見習異醒官身上。而且他的資料顯示武器為樂器,是一種遠程範圍攻擊,跟體術八竿子打不着。
而且他後面的反應也不像是體術高手,後退的步伐有些亂,所以剛才躲的那一下很有可能是巧合。
羅海本這樣想,可是他對上他的眼神,裡面可絲毫沒有驚慌失措。
這小子……羅海眯了眯眼:“第五區出現罹洞概率極小,你怎麼想到帶幹擾器的?”
林麂垂眸小聲道:“必修有寫,出勤要帶。”
羅海聞言愣了一下,突然想到這小子是大一,第一次值守,這次也是他第一次出勤……他突然噗嗤笑了。
他剛剛猜了半天這小子怎麼想到帶幹擾器來的,從他有兩公裡外感知罹洞的能力到陰謀論這不合理的罹洞出現與他有關,沒想到居然是因為他第一次出勤,他也沒告訴他要準備什麼,然後他就按照必修守則來了……
他已經能想像這小子在異醒處到處找落灰的幹擾器的樣子了。
端腦這時響了起來,羅海接通後,那邊傳來劉隊的聲音。
“羅長官,有目擊者話說24樓還有一隻罹厄。”
“好,我馬上下來。”羅海應答完,對嘉蘿說:“你在這守着直到罹洞關閉,不要再讓任何一隻罹厄出來,我下去看看。”
嘉蘿點點頭。
羅海走後,天台上隻剩下了林麂和嘉蘿。
嘉蘿看着盯着林麂看了一眼,又看了一眼,終于忍不住搭話:“你好呀,認識一下,我叫嘉蘿。”
“裴霁。”
“我知道你,我聽說你偷拍、跟蹤談朝,是真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