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住他的是一個中年女人,短發,看起來挺普通。看見他大腿上的傷,露出不忍的神色:“快坐下,讓我看看。”
“不用。”林麂不喜歡與人類接觸。
“什麼不用?大腿上可是有動脈的,血流多了會死人的!”
女人說着,就把他按在旁邊的石頭上,林麂冷着一張臉,看她動作迅速地翻開他傷處的褲子檢查了一下,然後開始用異醒力給他止血。
“還好沒傷到主要血管,但是傷口也很深,你别亂動了。”
說着,對旁邊喊:“小江,他走不了,你把人送到車上去,傷口需要縫合。”
旁邊的年輕人走上來:“好的杜姐!”
林麂站起身:“我自己走。”
“你走什麼啊,都傷成這樣了!”杜姐按住他。
林麂臉色更冷了,但是他現在滿臉都是髒兮兮的,不是泥巴就是血污,那兩人也似乎看不出臉色。而且他現在身體情況确實不太好,幾次近距離被聲波攻擊,即使他用靈力護住了身體,但是那巨鼠輸出的能量太高,這副身體又太弱——他有些動不了了。
林麂僵着身子被人背上了車。
他透過車窗看出去,那幾人實力還算可以,配合也很不錯,對付那隻巨鼠應該是可以的了。
這個車似乎是特質的,巨鼠的聲波攻擊無法穿透。
杜姐動作娴熟地為他縫合處理了傷口,處理完之後,深深看了他一眼。一邊用紗布輕柔地為他包紮,一邊問:“小夥子,你叫什麼名字?是前線戰隊的吧?”
林麂垂眸看了一眼:“裴霁。”
“我兒子啊,也是前線戰隊的,他可是個四星異醒官呢!”
林麂斟酌了一下:“很厲害。”
杜姐笑了:“是嗎?哈哈哈,大家都這麼說。”
笑着笑着,她就垂下了眼睛:“他要是還活着,我現在估計就在家裡帶孫子了。”
林麂不知道說什麼了,人類總是很脆弱,他無法感同身受,便沉默下去。
杜姐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夥子啊,不要這麼拼,打不過就跑,自有打得過的人去收拾它,你還這麼年輕,未來會更厲害。”
“杜姐,蔣隊說讓我們先回去,第二波罹潮馬上就要來了,這巨鼠一時半會兒還解決不了。”
“好。”
林麂坐在車上,跟着他們一起回了第二道防線。
第二道防線也是哨所,和前面的一樣,此時的第二道防線電網還是原本的樣子,沒有打開天牆。
明明已經有過一波罹厄過來了。
林麂問了,杜姐一邊用異醒力為他治療,一邊說:“你是戰隊的,或許不太清楚,布域核心的能量是有限的,我們必須節省,沒到萬不得已,暫時不能打開,第二道防線後面已經沒有天牆了。”
不一會兒,打巨鼠的幾個人回來了。
“那隻老鼠實在是狡猾,遁地了,居然讓他給跑了!”
“它已經重傷,短時間應該不會出來了,不過這玩意兒确實很詭異。”
為首的那個中年男人走過來,洗去手上的髒污:“喲,小夥子,你是哪個戰隊的,怎麼一個人在這裡。”
“我跟着破雲來的。”
蔣隊擦了擦手:“破雲?哦,你是破雲從屬軍的吧?他們不是剛到嗎?怎麼你就到外面去了,沒和大部隊一起?”
林麂随意嗯了一聲。
“難怪膽子那麼大,一個人也敢和那個龐然大物打,這破雲果然名不虛傳,連從屬軍的都這麼剛。”蔣隊笑了笑。
“蔣隊,第二波罹潮要到了。”
“走。”
一群人走了出去,杜姐走前囑咐他好好休息養傷。
林麂自無不可。
杜姐的能力已經讓他的傷好了很多。内髒雖然還在隐隐作痛,但是沒有那種随時要吐血的感覺了。
林麂閉上眼睛,開始運轉靈力自己療傷。
兩個小時後,林麂是被一聲炸響從入定狀态喚醒的。
外面一片嘈雜和混亂。
林麂打開門走出去,遠遠的,可以看見火光,和之前的一樣。還有另一道,在防線後方的城市中。
他聽到蔣隊的聲音在隔壁。
“瘋子,瘋子!”
“蔣隊怎麼辦?我們要回去嗎?”
林麂走過去,看到了他們幾個人,他們現在都挺狼狽的,身上多多少少都帶了點傷,還有一些陌生的異醒官,看起來挺年輕的,哨所前方,有十幾個同樣的身影。
結合之前的信息,不難猜出,這些新來的是破雲從屬軍的人。
“不行!哨所必須要守住,不然缺口越大,後方越危險!”蔣隊眼睛都紅了,他接連下了命令,然後轉身往外走:“休息好的就去換人!”
杜姐拉住他:“蔣隊,這裡有我們就夠了,你可以去!”
“我是這個哨所的負責人,我不會走!”蔣隊掙開她的手:“哨所我最熟悉,我必須要在這裡應對所有突發情況,确保萬無一失。”
林麂看着他從休息室走出來,朝外面走去,步伐沉重而堅定。
他注意到,蔣隊眼眶發紅,充斥着血絲。
杜姐走出來,看到門口的他,愣了一下:“你腿還傷着,怎麼走出來了?快回去休息。”
林麂沒說話,杜姐注意到他的視線,歎了口氣,眼眶中淚珠閃爍:“蔣隊他的親人,都在青川體育館避難所。”
“那群瘋子,他們炸了水庫,水湧進了地下避難所,避難所所有人都正在轉移,而現在正是第三波罹潮最洶湧的時候,已經有一大批罹厄沖破了第二道防線,預計不到十分鐘就能追上避難群衆……”
“他們,恐怕兇多吉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