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怎麼立威?如果你什麼都不給敵人留下,你靠什麼立威?”英格蘭仍舊耿耿于懷,他沒教過美利堅這方面的内容,因為在他的設想中,他庇護之下的美利堅并不需要和誰戰鬥 。
“我才不需要靠傷口立威……”美利堅似乎有些焦躁不安,“你傷口的血怎麼止不住?”
“死不了。”英格蘭又把捂住傷口的手往下按了按,臉上仍舊沒什麼特别的神情。
“你的經濟還足夠支撐你打下一場勝仗嗎?”英格蘭略微歪頭,“真是可憐,明明槍支和彈藥都不夠,還勉強什麼呢?”
“……”可能是英格蘭唇邊的冷笑和不屑太過顯眼,美利堅選擇了沉默。
英格蘭忽然放下捂住傷口的手,一點一點不容抗拒的氣勢慢慢釋放開來,那本身就是他對美利堅實力的全面壓制。
如茫在背,這是美利堅的第一感覺,他似乎迷失在了原始的森林中,有一支鋒利的箭始終瞄準着他的心口,讓他根本無法動彈。
分明是身負重傷,可英格蘭一步一步靠近美利堅時,身為赢家的美利堅卻連動也動不了。哪怕他頂着讓他感知都隐隐刺痛的危機感想稍微往後退一步,他的身體都不聽使喚。
“别鬧了好嗎?和我回家吧。”英格蘭用未沾上任何血迹的左手輕輕握住美利堅的手,将他的手拉起來。
“你明明不用做這些事的。”英格蘭神色淡淡地看着那雙曾經白皙細嫩的手上因學習劍法而生的薄繭。
“家?”美利堅輕輕搖頭,“那不是我的家。”
“…我啊,一直被教導着,成為大英帝國的子是一件光榮而值得驕傲的事情,我也一直是這麼想的,可是…家裡的情況很糟,爸爸媽媽也不開心,雖然他們沒有告訴我……什麼是稅收呢?那會讓人不開心嗎?我想,如果做大英帝園的子民讓爸爸媽媽不開心的話,那我們就不要做大英帝國的子民了。”
英格蘭略顯驚詫地擡起頭,那是一個很稚嫩的童聲,年紀大概還不大,一段話有好幾個語法錯誤,可她的語氣裡,苦惱是真心實意的。
美利堅眨了眨課,那是他每一天所見的,人民的心聲之一,英格蘭和他有肢體接觸,他可以将其傳遞給英格蘭。
“果然,比起遙遠的英國,我更愛這片土地啊……”
“喂,我說,與其像非洲國家那樣苟延殘喘,還不如大幹一場!”
“媽媽,請你相信我,我很愛你,可正因為我愛你,我才必須參戰。”
“上帝啊,請你保佑我們獲得勝利。”
“英國人說我們不能打仗,那麼這次,我将戰鬥到流盡最後一滴血來回擊他們。”
“捍衛我以及同胞們的權利和自由,對我而言是無上的光榮。”
“我親愛的,我會告訴我們的孩子,他的父親是一位真正的勇士,而我,我會一直等着你。”
英格蘭主動松開手,終止了聲音的傳遞,他既不意外,也不震驚,或許是因為在他的心裡,美利堅會擁有這樣的人民并不奇怪。
“他們就是我的家。”美利堅驕傲地開口。
“而且,誰和你鬧了,明明是你先不要我的。”美利堅開始翻找自己身上的口袋,他的語氣并不悲傷,甚至還有幾分輕松,卻讓英格蘭心裡一緊。
悲傷也沒用啊,能怎麼辦呢?所以美利堅接受了,他也隻能接受。
“……找什麼?”英格蘭問他。
“手帕,好像又沒帶。”
“要來做什麼?”英格蘭從身上的風衣口袋拿出一塊白色的手帕,上面有英國獨特的國徽。
“……原來你有啊?!”
“所以?”
“那你為什麼不用手帕按住傷口?”美利堅盯着他,“那你有帶傷藥嗎?”
英格蘭得承認,他剛才沒做到的事美利堅做到了,打感情牌也是美利堅赢了,甚至美利堅都沒有那個概念,因為美利堅心裡就是那麼想的。
英格蘭将手帕放回口袋,面無表情地轉身離開。
“那你回去要讓Canada給你處理傷口啊。”美利堅對他的态度十分不滿。
“喂,英格蘭,我獨立了你會亡國嗎?”美利堅十分真誠地詢問。
英格蘭:“……”
“如果不會的話,你讓我獨立也沒什麼損失啊。”
?
那損失可大了去了,英格蘭感覺自己的太陽穴跳了兩下。
“嘿,英國佬!”一道熟悉的聲音伴随着什麼東西破空而來的聲音響起。
英格蘭半側過身,用左手接下從半空砸下來的東西,看也沒看,隻是将目光移到附近那棵需好幾個成年人合抱才能抱住的大樹的枝幹上。
“我承認他了。”法蘭西笑着坐在枝幹上,冬日裡不太刺眼的陽光将他深藍色的眼眸暈染成奇妙的藍紫色,虛幻而美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