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靜默了一瞬。
“我還挺好奇,你是怎麼和他聯系上的?”蘇聯拿着的槍口還冒着白煙,此時垂下,但随時有可能擡起對準英格蘭。
“和你有什麼關系?”一抹銀白色的身影自然而然地擋在英格蘭身前,法蘭西冷冷地凝視着蘇聯。
“……你跟着我?”英格蘭有幾分不滿。
“誰讓你半夜出門還不告訴我?!”法蘭西比他更不滿。
“我為什麼要告訴你?”
“你為什麼不告訴我?!”
“你們先别吵……”蘇聯警覺開口,他不想被晾在旁邊半個小時。
“是上次那個小資本家……啧,果然有陰謀。”蘇聯小聲嘀咕着,上次不該讓美利堅走的那麼輕松的。
那個小資本家看着波蘭死在他面前,以他的性格當然不會什麼都不做。
“哦?你說美利堅?你為什麼送他戒指?”英格蘭眼睛眯了眯。
蘇聯:“……我想起來我還有點事。”
法蘭西:“?呵呵。”
總之英格蘭法蘭西和蘇聯的梁子是徹底結下了,在美利堅還在熟睡的時候。
“波蘭?”美利堅有些驚奇,他看了看照片,又看了看面前笑的有些尴尬的波蘭,忍不住詢問:“你,你怎麼變成兩個了?”
照片上的波蘭眼眸深處烙印着納粹标志,神情淡淡,站在德意志身後。
這張照片還是美利堅的間諜拍給他的。
而眼前逃出來的波蘭眼眸顔色很正常,和美利堅記憶中的一樣。
“美,美利堅……這,這是個意外,我也沒辦法,呃……”波蘭坐立難安。
那天蘇聯的确是槍殺了他,可他恢複之後還是逮着機會在英格蘭的接應下跑了,并且順理成章的在英格蘭流亡。
流亡這個詞一聽就讓人很心酸。
“你和他究竟是什麼關系?”美利堅好奇道。
“他…也是我……嗯,我說不太清,他大概是喪失了部分記憶和感情的我……和被控制也沒什麼很大的區别。”
“和西班牙一樣?”
“大,大概?”
美利堅若有所思,“可他就沒有裂開。”
“他還不如裂開呢。”波蘭嘀咕着,這樣尼德蘭也不至于那麼郁郁寡歡。
美利堅知道他在說尼德蘭的事,一時沒有出聲,他有天天往阿姆斯特丹跑,但尼德蘭堅決不承認自己在擔心西班牙,美利堅不太相信,但也沒有拆穿他,隻是陪着他讓他盡量好受一點。
如果……英格蘭忘記他了?美利堅無意識皺眉,“誰會在乎這個啊……”他咬着唇,聲音很低。
他才不會在乎英格蘭記不記得他,一點也不。
雖然波蘭不知道美利堅在說什麼,但少年顯然就一副在意的不行的表情,波蘭忍不住安慰他:“沒事的,美利堅。”
“你哄誰呢?!”美利堅炸毛。
可是你本來就需要哄着嘛,波蘭心道。
“說什麼沒事,比起我這個局外人,你呢?”美利堅瞪着他,“被那麼對待,你不痛苦嗎?自己管好自己再說。”
……好别扭的安慰方式,波蘭驚奇地想,和英格蘭一模一樣。
“好好好,我知道我知道,可你也得保護好自己,不要老是往戰場跑,華盛頓會擔心你的……”
美利堅顯然把波蘭的話當耳旁風,不然也不會出現在芬蘭。
雪地上,遠遠的,有兩個小黑點緩緩走來。“哼,這可真是一出好戲。”意大利諷刺諷,“一個自稱正義的國家,入侵芬蘭算什麼本事?持強淩弱就是他們共産主義宣稱的正義嗎?”
“有什麼可意外的,如果他對領土沒有野心,東歐就不會變成現在那樣了。”德意志語氣冰冷,他從來就沒對蘇聯抱有過任何希望。
“呵,也是。”意大利極目遠眺,“不過這地方,想找到芬蘭還真是不太容易。”
“39師和芬蘭二師遭遇,空軍還在他們首都上方……”蘇聯神色有幾分疲憊,這是他把芬蘭逼得最狼狽的一次,他不是沒有勝利,相反,他幾乎每場軍事戰鬥都取得了完全勝利,可芬蘭的遊擊隊越挫越勇,弄得蘇聯身心俱疲。
誰知道雪地裡會冒出一堆人啊?!慣常在冰雪上作戰的蘇聯士兵也招架不住雪從夥伴變成敵人的滋味。
像雪堆出來一樣的蒼白青年捂着手臂上不斷淌血的傷口,拖着身體往前走。
……糟糕,芬蘭心想,血腥味太濃了,藏不住。
可他身上既沒有傷藥。又沒有時間處理傷口,蘇聯随時有可能出現在他眼前。
一隻白皙的手抓住芬蘭的手腕,芬蘭一驚,他竟然完全沒察覺到來人的氣息。
山洞裡溫暖的火光映照出金發藍眸的少年低着頭專注的神情,讓人不忍打破。
芬蘭:“……”
美利堅輕輕托着他的手臂對他的傷口進行細緻的處理,周圍有各種散亂着的藥品和紗布。
“唔…忘記帶麻醉劑了。”美利堅似乎有些苦惱,“疼的話,你就……”
“美利堅。”芬蘭輕聲喚他的名字。
“嗯?”美利堅疑惑擡頭,對上一雙溫柔的青灰色眼眸,有點像他黃石國家公園裡熱泉的顔色,但比那更清澈。
芬蘭有些無奈地看着他,“我終于知道英格蘭為什麼那麼不放心你了。”
小時候,十三州第一次見到芬蘭時笑顔燦爛地指着他說:“Daddy,他好像白雪公主……哎呦!”
把十三州抱在懷裡的英格蘭拍了拍他的腦袋,語氣無奈:“别胡說。”
芬蘭連忙搖頭,“沒事。”
金發藍眸的男孩捂着腦袋,似乎有幾分委屈,他眨巴眨巴水靈靈的藍色眼眸,還有幾分不服,“本來就是嘛……”
芬蘭小心翼翼地抱過那隻小小的,柔軟的孩子時,心裡也蓦然一軟。
十三州乖乖地窩在他懷裡,也不亂動。
英格蘭偶爾會看一眼十三州,綠色的眼眸裡是濃重的化不開的憂心。
那時候芬蘭以為英格蘭是不放心有外人抱着十三州,現在芬蘭明白,英格蘭隻是憂心這種事會發生而已。
以前美利堅還沒什麼能力時會救一些小動物,後來他有能力了,他開始挽救人類的生命,救一個民族,救一個國家。
英格蘭怎麼會放心自己最寵愛的孩子一次又一次的為了一些無關緊要的人以身涉險呢?“咦,為什麼?不對,他什麼時候不放心我了?”美利堅沒有理解芬蘭的話。
芬蘭卻隻是無奈地笑了笑,沒有回答美利堅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