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起回去的路上,美利堅最關心的還是英格蘭的情況,他無意識地重複詢問關于英格蘭的情況,華沒有打斷他,而是一遍又一遍地回答他。
“蘇聯那家夥能行嗎?”美利堅表現出了十足十的懷疑,“他能救得了英格蘭嗎?”
“我想…應該沒問題。”華表現得很無奈,“老師他其實也沒有很弱吧……”
美利堅冷哼一聲,“他都想控制你了,你還認他做什麼老師?”
“他身上有我需要的東西,這就足夠了,想得到什麼就要付出什麼,這很正常,美利堅。”華溫聲開口。
爹你這怎麼還哄上了?京在心裡腹诽,他感到一陣深切的無力感。
聽美利堅念叨了一路蘇聯的壞話,京看向自家爹,但華似乎沒有什麼發揮尊師敬道的精神制止美利堅的意思,隻是時不時讓美利堅喝點水潤潤嗓子。
爹你以前可不是這麼教我的……京眼角一抽。
“我們先不說他,沙漠上日本有對你做什麼嗎?”華在天上看見飄飄晃晃的美利堅時就上上下下仔細觀察了他的一番,目前可以肯定的是沒有什麼明顯的外傷。
剛才握着美利堅的手那麼久,華也可以肯定他沒受内傷。
隻不過保險起見,華覺得還是很有必要問問美利堅的。
美利堅遲疑了片刻,搖頭,“沒有。”
這微小的遲疑沒有逃過華的眼睛,“他對你做什麼了嗎?”華停下腳步,神色嚴肅,“美利堅,說實話。如果你受了連我都感覺不到的傷勢,那會很麻煩,英格蘭和華盛頓會很擔心你。”
美利堅扭過頭,“你突然這麼嚴肅幹什麼,我都說了我沒事了……你不信自己的醫術嗎?我看你給我開那種苦苦的中藥的時候挺相信的……”
美利堅邊嘀咕邊把自己的右手擡了起來,放到華眼前晃了晃。
京看他們誰也不走了,隻能被迫停在旁邊等他們,對京來說很折磨。
華輕輕抓住美利堅的手,他不是不相信自己的醫術,他隻是不想也不敢拿美利堅去賭。
美利堅的手光滑白淨,像皇宮裡上好的羊脂白玉,華像對待什麼珍寶一樣對待它,美利堅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他撇撇嘴,“就是食指的骨頭錯位了,現在已經好了,沒事了。”
“你确定是不小心而不是日本故意的嗎?”華抿着唇,他的眼簾垂下,美利堅看不清他的神情,“另外你确定是錯位而不是碎了嗎?”
“都說沒事了。”不知為何,美利堅久違地有些心虛起來,他目光稍有躲閃,“又沒什麼區别,好了你确認完了……?!”
看着溫文爾雅的黑發黑眸的男子執起美利堅的手輕輕一吻,京的眼睛都瞪大了,更别提美利堅這個當事人。
“……咦?”美利堅從喉嚨你擠出氣音,他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
“不疼嗎?美利堅。”華看着他,斷骨之疼,可是鑽心之疼。
美利堅想了想,上前親了華的臉頰一口,“那你給我做蛋黃酥安慰我。”
京:……你們非得在我面前親來親去的嗎?
華輕輕歎了口氣,“你總是這樣蒙混過去,美利堅。”
“那好不好?”美利堅稍有些不滿。
“……好。”
“哪怕在那麼混沌的情況下,他也會把僅剩的物資給你嗎……”華手上拿着青翠的茶具泡茶,眼眸中閃過了些許情緒。
“咦?你早就看出他的記憶不對勁了?”美利堅驚道。
“大概是因為……那是我一手帶出來的學生吧。”華将一杯顔色清亮的茶推到美利堅身前,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就像之前他也能很快發現我的記憶出了問題,不是嗎?”
“哦……”美利堅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隻能安靜地品茶。
會遺憾嗎?美利堅想問他。
會的吧,畢竟他們曾經是最靠近彼此的人。
不會的吧,畢竟他們都做出了自己的選擇,他們都有自己的路要走。
所以美利堅選擇不問。
“如果東京的目的是借此消磨你的意志,那日本甯願把自己的物資給你,呵,是他會做的事……”
“為什麼要這麼做?”美利堅清脆的聲音打斷了華的思緒,“為什麼不告訴我?你們東亞的國家到底想怎麼樣?”
“因為不想讓你有負擔。”華坦言,“如果你知道物資隻有一份,你會吃嗎?不會的。”
“那平分不行嗎?”
“如果比起他能不能堅持住,他更想讓你能好受一點呢?”
“那你呢?你會怎麼做?”美利堅沉默了很久之後問他。
“我會做出和日本一樣的選擇。”華毫不回避美利堅一眼就能看到底的目光。
美利堅咬住唇,“你們還真不愧是師徒。”他将手上的茶杯一扔,轉身離開了。
看來是有點鬧别扭了,華心道,他給自己倒了杯茶,他當然知道美利堅在想什麼,美利堅希望他們能更在意自己一點。
可對他們而言,數百年的漫長黑暗中,忽然躍動在他們生命裡的火苗,要讓他們怎麼忍得住不小心呵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