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見勢不妙,這麼下去這對嘴硬的父子會吵起來,他忙道:“好了英格蘭,這其實也是美利堅的優點,不是嗎?如果你看見他從此自我封閉一蹶不振,會很擔心他的。”
“美利堅,你知道的,英格蘭隻是不希望你再遭遇痛苦。”
美利堅有些猶豫地看了看英格蘭,同時和華嘀咕了一句“我又不會和他吵架……”
華無奈地笑了笑,“好。”他撿起一顆蜜餞放進嘴裡,瞬間感覺和他家的做法不太一樣,同時他感覺美利堅剛才的說法有誤,德意志應該不是不讓他加糖,而是盡可能的阻止了他加太多糖。
隻是這個盡可能似乎也沒能阻止多少。
“好吃嗎?”美利堅追問他,一臉期待。
“嗯……很好的手藝。”華笑着回答他。
“所以多吃一點不是理所當然的……”事嗎?
“所以,美利堅,你一樣不能多吃。它的糖分也不低。”華看出他在想什麼,很幹脆地打斷了他,并依舊保持着溫和無害的微笑。
美利堅很不開心地看他一眼。
“日本在海戰上已經不占優勢。”美利堅沉吟片刻,剛剛那段小插曲過後,他們的會議還是按時開始了,“可這不足以讓他投降。”
“想讓他投降,我們得付出十分慘重的代價。”英格蘭略微皺眉。
華有幾分出神,他沒有參與英美的讨論。
“華,你在想什麼?”美利堅伸手在華眼前晃了晃,“最近物質還夠嗎?”
“…嗯?”華回過神來,“美利堅,你幫我們的已經夠多了。”
“可那也不足以你們支撐那麼多人口吧?”美利堅有些憂心。
“可我們不能總靠你的呀。”華無奈道,“你和日本的海戰也不容易,不是嗎?”
美利堅反應過來自己剛才情緒流露的太直白,他連忙解釋,“哼,我又不是在關心你,我隻是怕沒人牽制住日本的軍隊輸掉而已……”
真是欲蓋彌彰,英格蘭面無表情地想着。
他當然不能總依賴于美利堅的援助,華笑吟吟的,一方面他不允許自己這麼做,另一方面如果那樣的話,他可入不了那位挑剔的監護人的眼。
“新加坡最近怎麼樣?”英格蘭詢問華,他畢竟在歐洲自顧不暇,而新加坡如果想抵抗日本的侵略,去找華是最好的選擇,事實上新加坡在征得英格蘭的同意後也确實是那麼做的。
“那孩子很認真,最近也沒受什麼傷,我會替你傳達你的關心的。”
英格蘭卻皺起眉,“誰說我關心他了?”
“英格蘭你好讨厭,你幹嘛不放人家獨立?你又不管他。”美利堅不滿道。
“你閉嘴。”英格蘭面無表情,他可記得是誰開的獨立這個不好的先例,應該也忘不了。
華忍俊不禁,他一直覺得英美間的相處關系很奇特,讓他甚至……稍微有點羨慕。
在英格蘭面前,美利堅不會特意去掩飾自己的情緒,比如那句“你好讨厭”的賭氣話,他想到什麼就會對英格蘭說什麼,那是他的天性使然,但更多的是從小英格蘭的縱容給他的底氣,而他甚至沒有察覺出那份底氣的存在。
而英格蘭嘛,顯然能讓他有情緒波動的不多,法蘭西算一個,美利堅算一個。
他們亞洲永遠都不會這樣,千年來的内斂含蓄刻入骨子,那不是想改就改的了的,深入骨髓潛移默化地影響着他們的感情表達方式。
就像……華其實也不明白日本和他是怎麼走到今天這一步的。
以前那個一步步跟着他,對一切都感到懵懂不安的少年,最終挂起了和他一樣溫和的笑容,從那時起,他們的距離就被一步步拉的很遠。
華知道,他已經沒什麼可以再教給日本的了。
日本把一切都學得非常好,沒有人可以否認他是華最出色的學生。
可華反而不希望有人像他,因為他看見日本親手埋葬了過去的自己,就像……他當年一樣。
……其實挺悲哀的,對吧?無論是對日本還是對他自己,華心道。
從那時起,疼了不說,開心不笑,難過不哭,什麼事都可以埋到心裡等它腐爛,華最終也把日本帶成了這樣。
不知道是不是對日本漠視自己的懲罰,在那年,他失去了感知疼痛的能力。
“華,你身體不舒服??”美利堅扯着華的袖子輕輕晃了晃,他很少看見華在會議的時候走神。
“…不,沒事,抱歉。”華收回自己的思緒,帶着歉意笑了笑。
美利堅眨巴眨巴眼睛,沒說什麼。
“為了減少我們的傷亡,美利堅,你得用一切辦法讓蘇聯佬保證會在打敗德意志之後将兵力投入日本。”英格蘭看向美利堅,這個任務隻有美利堅能做。
“呃…那個……我是不是該回避一下?”華主動開口,畢竟算計的是自己的老師什麼的……當着他的面說,真的好嗎?
“不用。”英格蘭隻是看了他一眼,“你原諒他想抹掉你記憶的事了?”
華笑了笑,不再說話。
他們這群活了幾千年的老狐狸和美利堅不同,他們是真正明白“國家之間利益至上”這句話的含義的。
摯友,師生,愛人……在面對利益時,他們也會毫不猶豫地終結掉對方的生命,這就是他們的世界。
美利堅嘛……他比較…奇特。
“一切辦法?”美利堅想了想。
“我的意思是,優先保證你安全的一切辦法。”英格蘭警覺道。
“哦——我明白了。”美利堅笑顔燦爛,他轉頭問華,“華,蘇聯喜歡什麼?”他決定投其所好。
“雖然我不反對……可我也不會為你們算計我的老師提供支持哦。”華笑道,“或許你可以猜一猜,美利堅。”
美利堅撇了撇嘴,這怎麼猜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