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意志唯獨沒料到法蘭西見英格蘭的第一面記憶就會全盤複蘇,他後來知道後深感無語。
“報——長官!他們,他們在諾曼底登陸了!”小通訊員神情驚恐地沖上來彙報,看着都快哭出來了,畢竟他們的重兵陳列在希臘和撒丁島,諾曼底那塊地方壓根沒怎麼防守。
德意志擡眸,黑色的眸子沒有任何波動,他原本就不是會喜形于色的人,“既然已經被我們捕捉到了,說明他們登陸的已經差不多了,把通往巴黎的路全部炸了。”
“是……是!”通訊員匆匆領命。
……竟然煞費苦心演了一場長達一年的戲,德意志将手搭在眉心處,不愧是英格蘭,他的智謀加上美利堅的堅韌和果敢,難怪會騙過他的那麼多将領和專家。
後悔也無濟于事,他現在要做的就是全力阻止他們進攻巴黎。
“糟糕!長官!蘇聯人忽然發起進攻了!”
德意志放下手,猛地站起身,椅子和地面摩擦出刺耳的聲音。
任誰都看得出蘇聯在配合英格蘭和美利堅的行動,但看出來沒用,他們不能不抽兵攔下蘇聯。
這種腹背受敵的情況……和之前那場戰争一樣,德意志感覺自己的頭開始痛了。
蘇聯一直在等着德意志來找他,可是沒有,他心下暗道不好,如果德意志不來這邊的戰場,那他隻可能去找美利堅。可美利堅……他的士兵登陸完了嗎?另外,上次的事……也确實讓蘇聯不太願意德意志和美利堅獨處。
應該說,就沒有人願意。
奧馬哈海灘
血珠滴進碧藍的海水裡泛起漣漪,美利堅咽下嘴裡的血腥味兒,倔強而執着地盯着站在他對面的德意志,“你可以殺了我,可今天他們一定會過去。”
德意志努力握緊手裡的劍柄,他将所有複雜的心緒掩進淡漠的外表裡深吸一口氣,“你就真的不肯讓步嗎,美利堅。”
“絕不。”美利堅擡起頭,他的士兵,他的部隊,絕對不能卡在這裡。
“你一己之力擋不了多久的,美利堅。”
這裡幾乎全是初曆沙場的年輕新兵,幾乎是憑着一腔熱血向前沖,怎麼抵得住以逸待勞守着這片區域久經沙場的德國老兵。
但越是如此,美利堅就越不能退。
德意志的戰争嗅覺确實很敏銳,他偏偏挑了一個力量薄弱的地方進行突擊,但凡這是在主戰場,美利堅都不會隻能發揮出這點力量。
“擋不了又怎麼樣,這次行動我們勢在必得,絕對不能停在這。”
“不難受嗎?”德意志問他,“你的士兵傷亡已經達到了一個很驚人的數字,就隻為了登陸這個海灘,沒有其他國家會來接應你了。”
人民的傷亡會切實地反映到國家意識體身上,德意志知道美利堅現在絕對在承受着難以想象的疼痛。
“誰說……”美利堅一咬牙,“我需要他們的接應了?給我看着,他們一定過得去,他們不比任何國家的子民差。”
況且,戰争進行到現在,美利堅是真的覺得這點痛已經不算什麼了,反正他之前遭受過的痛苦也已經夠多了。
德意志眼眸略微一動,他在美利堅身上看見了如當年獨立戰争一樣的精神,明明已經過去了這麼久,卻還是一代又一代地傳承延續了下來,生生不息。
這或許是他們美利堅民族總是在創造奇迹的原因。
…有點疼,美利堅心想,他瞥了一眼不遠處掉落在地的手槍,被德意志用長劍挑飛的,琢磨着有沒有辦法把它撿回來。
鮮血順着右手往下墜落,美利堅沒想出辦法,他的左手袖口滑出匕首,好吧,正面拼不過,那就隻能來點陰的了,反正他不能讓德意志阻擋他們前進的步伐。
嗯?德意志目光一凝,看着突然朝他沖來的美利堅,他有那麼一瞬間的遲疑,破綻太多了,讓他懷疑美利堅是不是在給他下套。
然而沒懷疑多久,德意志眼前就被一片煙霧遮擋,這是之前美利堅從南斯拉夫家裡順走的煙霧彈。
南斯拉夫之前就是用它來短暫逃避意大利的追殺的,還真挺好用的,美利堅心想。
當煙霧散盡後,美利堅人也不見了,德意志眯了眯眼睛,他感應不到美利堅的氣息了。
好高超的隐匿技巧,德意志暗自心驚,他聽見風拂過海水和周圍的樹葉,嗅到鐵鏽似的血腥味兒和海水鹹腥的味道,可除此以外什麼都沒有,他沒有感受到哪怕一絲殺意或惡意。
鋒利的刀刃劃開溫熱的肌膚,轉瞬即逝,鮮血湧流後德意志才反應過來,他匆忙捂住脖頸處的傷口,神情多少有些訝異。
“你的暗殺技巧比印度,保加利亞他們更強。”德意志斷定,雖然現在看着像德意志在對空氣說話,但德意志相信美利堅聽見了。
因為他們都做不到悄無聲息地近他身,但美利堅可以。
“哦。”美利堅似乎并沒有多開心,他的出聲也并沒有暴露方位,德意志才不會相信美利堅就在他剛剛出聲的地方。
“你為什麼不一開始就這麼對付我?”德意志忍不住問,那樣的話,美利堅的勝率一定會增加,甚至于他的右手都不會受傷。
“……英格蘭說我不是一個合格的殺手,更不是一個合格的刺客,所以在那以後,他再也沒有訓練過我的暗殺技巧。”美利堅卻自顧自地說。
德意志眼角一抽,所以……就憑着這不完全的暗殺技巧,他的水平就能高于苦練多年的印度和保加利亞?美利堅……确實是個天才。
不過英格蘭的話也有點太不切實際了,美利堅這水平還不算一個頂尖刺客的話,世界上就沒有優秀的刺客了。
“如果我能在正面擊敗你的話,我也不會用這種方法來對付你。”美利堅還頗有幾分不快,似乎并不想這麼做。
“上了戰場,你當然可以用一切辦法擊垮敵人。”德意志忍不住出聲糾正,“我不是教過你了嗎?”
“可我想赢的堂堂正正。”美利堅小聲嘀咕,“而且本質上來說,我的敵人是你眼眸中的納粹标志,又不是你,我們總不可能把所有的德國人都殺掉吧?我們哪有那麼殘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