塗山岚雙手抱着琴酒的手臂不斷掙紮,但那隻手就像鐵鉗一樣扼緊咽喉,她卻連一根手指都掰不開。
她的力氣還是不如成年人,身高,體重,每一項都與人能展現出的力量息息相關。
以前她仰仗着靈活的身手,從未在交戰過程中被挾制到無力反抗,而現在,或許這才是她與琴酒間真正的差距。
這種直面壓倒性力量的恐懼,是之前從未有過的,這才是他真正的實力嗎……
塗山岚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但過度缺氧還是讓她腦中近乎空白,撲面而來的殺氣與惡意不斷蠶食着剩餘的理智,這種連綿不絕的壓迫感,讓人驚起一身冷汗。
琴酒冷眼看着她垂死掙紮,笑着将食指壓上扳機,緩慢按下。
等待死亡的降臨遠比死亡本身更令人恐懼,畢竟,人死後一了百了,七情六欲皆成空。
而不是像現在一樣,在極度的恐懼中等待死亡降臨的那一刻。
抱住琴酒手臂的雙手微微顫抖,慌亂中,冰針悄悄浮了起來。
“既然準備好了,為什麼不動手?”琴酒嘴角依舊保持上揚的弧度,完全不在乎這種小把戲。
而此刻,塗山岚腦海中唯一能想到的,隻有上一世正中眉心的那顆子彈。
原來她不是不怕了,隻是沒有再遇到過那麼無能為力的情況。
琴酒手指的力道下壓,緩緩扣動扳機,近在咫尺的距離,幾乎能聽到扳機扣動後子彈将要出膛的輕響。
塗山岚心中狂跳,呼吸急促,指間輕顫着還在猶豫要不要落下冰針。
最後,在子彈離開槍膛的前一秒,她緩緩閉上眼睛,放松了掙紮的力道,冰針也跟着消融落下。
不出意料,這一次是空槍。
“哼!”琴酒松開手上的力道,讓她能落回到地面上。
塗山岚用右臂支撐着身體,左手按在胸前急促喘息,久違的氧氣随着呼吸充盈入肺,氣息的流動刺激到受損的咽喉,帶起一陣壓抑的輕咳。
等她的呼吸逐漸平穩下來,琴酒才開口:“如果再多一顆子彈,你現在已經死了。”
“當對方持有槍械的時候,要默認槍裡是有子彈的,否則,一次計算失誤就會讓你丢掉性命。”
他向塗山岚伸出手,将人拽起後才發現她右腳輕擡,不敢用力。
“腳受傷了?”她身上除了右肩外沒有血迹,扭傷嗎?
塗山岚聲帶受損,隻從喉間‘嗯’了一聲。還是覺得很丢人,居然會扭傷了腳。
琴酒索性把人提起來放到旁邊的矮櫃上,長褲上卷露出腳踝,有些輕微紅腫,在傷處輕捏兩下。
塗山岚皺起眉,被捏到的畢竟是傷處,痛感還是很明顯的。
“骨頭疼還是其他地方在疼?”琴酒問
“不是骨頭……”
琴酒點頭,那就是軟組織受傷,對她的自愈力來說,隻要骨頭的位置沒歪,其他損傷都能很快恢複。
“别那麼着急,你現在還太小了。”琴酒說着,又捏着她的腳踝晃了兩下,“骨頭又細又脆,身體機能還在發育階段,内髒和肢體都很容易受傷。”
“别晃了,疼……”不是他有病吧,塗山岚一臉嫌棄,感覺此刻對琴酒的好感度直線下降了最少5個百分點。
如果以前是滿分有100點,那現在最多隻剩下了95點。
難得看到她皺着眉,滿臉的不高興,像是随時都能呲着牙咬你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