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
“嗯……”陳望安再次撲到母親懷裡,緊緊抱住,想留下她身上溫暖的味道,而後拖着行李,随鄭當來到車前。
車門打開,陳望安注意到,後座已經坐了一個人了。當那個人把頭轉過來時,陳望安不由驚呼:“冬嶽哥哥!”
闫冬嶽露出一個微笑,接過她的行李:“望安,我陪你去!沒有人敢欺負你的!”
“好!”
車子越開越遠,陳望安趴在後玻璃上向父母招手,直到再也看不見。
“東嶽哥,你怎麼也在?”
“我也去學數學,好不好?”闫冬嶽笑着刮了刮陳望安的小鼻子。
事實上,昨天他在院子裡練功,意外聽到了鄭當要帶陳望安離開的消息。他思索片刻,決定抓住這次機會。畢竟這個村子裡已經沒有他的親人了,隻有陳家對他視如己出,他跟去,一來可以保護陳望安不被别人欺負,報答陳昭夫婦的恩情,二來,也是想給自己一個未來。
于是闫冬嶽在籬笆外蹲了一宿,終于見鄭當出來,立馬跳出來攔住了他:“鄭先生!”
鄭當的手迅速提到腰間,待看清楚眼前的人之後,才緩緩放松下來。
“我是闫冬嶽,小時候學過武術,成績也好,您能帶我一起走嗎?”他把在心裡打過無數遍腹稿的自我介紹一連串吐出來,又覺得有些草率,張了張嘴不知道該怎麼補救,索性站在了原地。
“我認得你。”鄭當說完,隻是上下打量着男孩,似乎覺得他還不夠能跟自己走的标準。
“我……我可以給您打一套長拳!”闫冬嶽說着,後退幾步,給鄭當來了一套行雲流水的拳法。
“嗯。”鄭當臉上表情平淡,辨不出悲喜。
“您覺得不夠?我還會耍花槍,會舞劍,也會棍法……”
“能吃苦嗎?”鄭當打斷他。
“啊?能!隻要您肯帶我走,我什麼苦都願意吃!”
“那你在家等我吧。”
鄭當說完就離開了。闫冬嶽輕飄飄回到自家院子裡,想起剛才鄭當的話才意識到他是答應了,于是當即翻了個跟頭,興奮地一夜沒睡。
現在,坐在鄭當車上,他還覺得一切都虛浮的像夢一樣,有些不真實。
他和陳望安兩個人趴在車窗上好奇地望着外面的一切。從熟悉的村落,到荒涼的黃土地,又穿過一片密林……
“老師,要走多久啊?”
“你睡一覺就到了。”
“那是多久呢?”
“四百多公裡。”
陳望安不知道四百多公裡意味着什麼,但還是乖乖點頭。她要在那裡學習更多的知識,找到最玄妙的數學,成為一個像鄭老師一樣優秀的人。
林間的小道塵土飛揚,車窗很快就變得髒兮兮了。
陳望安往闫冬嶽這邊挪了挪,脖子縮在衣服裡,迷迷糊糊打起了盹兒。闫冬嶽索性攬過她在懷裡,學着母親曾經的樣子輕輕拍打她的後背,哼唱起了搖籃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