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搞的,睜眼以後洗了把臉就開始做題,本以為隻是做了一小會兒,沒想到竟過去了整一天!
鄭當把草紙放回桌上:“你來。”
他把陳望安帶進自己宿舍。
鄭當的房間稍大一些,不過東西并不多,到處都一塵不染,床上更是整整齊齊放着一床“豆腐塊兒”似的被子。
“不吃飯怎麼行呢?”他說着從櫃子裡拿出一口小鍋,在屋子正中央支起了爐子,“我給你煮碗白粥喝吧。”
他往鍋裡抓了把米,又添了些水。
不一會兒,小鍋就咕嘟咕嘟冒起了氣泡。
鄭當蓋上鍋蓋。坐了片刻,他忽然起身反鎖了屋門,然後又看了眼窗子外面,回來後很随意地靠在桌子上。
“陳望安,你知道為什麼要學數學嗎?”
“可以算數、做題。”
鄭當笑了:“你說的不是學數學的目的,應該說是方式。數學其實能做很多事情,它可以幫我們用更簡單的方式測算數據,可以預測模型,可以建高樓大廈等等。數學無處不在。不過,你知道我最期待你用數學來幹嘛嗎?”
陳望安搖搖頭。
“解密。”鄭當看着陳望安疑惑的眼睛,覺得還是不要再說下去為好。于是他蹲在爐子旁邊,掀開鍋蓋,用筷子攪了攪鍋裡逐漸粘稠的液體,又重新蓋了回去。
“陳望安,給你說個秘密吧。”
“嗯?”
“你先答應我,誰也不能說,好嗎?”
“好,我不說。”
鄭當悄悄貼到她耳邊,用氣聲說道:“學校裡有一份機密文件,就在我辦公室的抽屜裡,很多老師都在和我一起守護它。你願意幫我們一起嗎?”
“嗯!”陳望安重重點頭,一股“被需要”的責任感湧上來。鄭當說得很認真,讓她覺得這是個極為隆重的任務,便緊張兮兮地問道,“我需要怎麼做?”
“不要跟任何人提起。有可疑的情況,立馬向我彙報。”
鄭當說得是真。
在他辦公室裡,确實有一份絕密文件,上面記錄了我黨的很多重要信息,一旦洩露,後果不堪設想。敵特分子自然也是早早盯上了這處保護相對薄弱的地方。
鄭當讓陳望安做他的情報收集員,是因為他覺得學生的身份更容易讓敵特分子放松警惕,從而暴露馬腳。
“那闫冬嶽哥哥知道嗎?”
“不知道。”
“他也不能說嗎?”
“不能。這個秘密隻能我們知道。”
陳望安征征地點了點頭。
那時的她還不知道,眼前的和平,其實是背地裡有人在拿生命做交換。而這個任務,在三年後的某一天,改變了她的人生軌迹。
白粥的香味兒散出來了。
鄭當給陳望安盛了碗稠米粥,自己隻撇了些清湯。兩個人低頭喝着,不再說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