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院門口，夏惠楓乘坐的汽車同另一輛汽車擦身而過。

下了車才知道，剛才出去的，是雷婷和Q小組的其他人。警方的消息來得突然，說在雲揚發現了郵差活動的軌迹。雷婷來不及等夏惠楓歸隊，立刻帶人出發，準備實施抓捕。

夏惠楓上了樓，把題本的前半部分交給鄭當。

“這些題你看了嗎？”

“看了。”

“對了嗎？”

“完全正确。論證是我認為最簡潔、最直接，也是最合理的。”

“好。”鄭當隻翻開了題本的第一頁，聽過夏惠楓的彙報，立刻将題本如丢垃圾一般随意丢在了一邊，“關于青密，你怎麼安排的？”

“我跟陳望安講述了密碼破譯的要點，她想自己再研究一下，我讓她有問題及時與我書信聯系。”

“……”鄭當長長吐了一口氣，而後擡起頭，用一雙疲憊的眼睛盯着夏惠楓，“你呢？有什麼進展？”

“我……恐怕還需要一些時間。”夏惠楓低下頭，望着地面。

“那你先熟悉一下，争取盡快破譯。”

“是。”

夏惠楓帶着剩下的半卷題本離開。走過樓梯轉角，她不由停住腳步，低頭攥了幾下拳，手心汗涔涔的，有一種莫名的黏連感。

她回到宿舍。

此時迫近黃昏，屋子裡的光線并不明朗。夏惠楓将窗前遮擋的白色簾布拉嚴後，卻并未開主燈，反而反鎖了房門。

她點燃一隻小煤油燈放在桌前，把密報放在左手邊，用鉛筆對照着往右邊空白的紙張上逐字翻譯道：“賈于七月二十三日至周平電廠北填埋炸藥，次日三時引爆破壞電力設施……”

一連十幾份密報，她密密麻麻抄滿了整張白紙。

寫罷，夏惠楓放下筆，沒有再看上面的内容，而是掏出打火機，一把火将白紙燒了個幹淨。

最後一片燃着火花的紙片從她指尖飄下來，落到地上，逐漸卷曲、熄滅，焦黑得仿佛一觸就要化成灰燼。

她把它撿起來，轉手丢進了下水道中。

流水沖刷過後，什麼也沒有留下。

就像一切都沒有發生過。

她再次回到桌前，拿起鋼筆寫寫算算了一陣子。

半晌後，草紙上淩亂的算式和潦草的劃線幾乎猙獰地要吞沒所有白色的空隙。她看着這些，露出一個滿意的微笑。

第三天夜裡，Q小組的抓捕任務圓滿結束，雷婷率衆人凱旋歸來。

高鐵得到消息，提早吩咐二食堂準備了一桌子飯菜為大家慶功。

車子開進來，鄭當和夏惠楓與他一起候在車邊。

最先下來的是雷婷。

她唇色濃豔，妝容精緻，似與平日無異，卻難掩倦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