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暗黑超能量體,這字面意義上的宇宙大帝之血,它的功能包括但不限于:使正常的賽博坦人虛弱,使死去的賽博坦人複活為瘋狂的僵屍,将火種逆轉為反火種,在不同個體間進行意識鍊接,甚至給無生命的設備以生命和攻擊性。
這些作用聽起來其實非常熟悉,很容易就能叫機聯想到火種源。雖然這話聽起來完全是對火種源的亵渎,但那就對了,因為這是宇宙大帝版本的火種源。
這種任何賽博坦人都該避之不及的東西卻被威震天相當重視。不知道該說他是無畏還是狂妄,但的确不負他枭雄之名。沒有現成的屍體,他便也很有枭雄本色地當場殺了一個士兵來實驗。然後在僵屍開始反撲向他的時候将其很利落地切成了兩半,揚長而去。
紅蜘蛛守在旁邊。見狀先是大叫道你在幹什麼,見到士兵屍體突變的僵屍後便急忙躲在了一旁的角落裡不出聲。時移事異,一切都變得面目全非,隻有他從始至終都不曾改變,這真是叫人沒來由地安芯。
汽車人就是在這個時候出現的。能看出來汽車人真的很缺少戰士,我相信哪怕局面寬裕稍微一點,擎天柱都會要求飛過山養好傷再上戰場。這個剛脫離生死線的家夥隻對大的傷口進行了焊接,許多小創口還沒經過治療就迫不及待地出來找霸天虎報仇了。雖然有傷在身,還被那隻僵屍兵撲了一下,他仍舊一直很有精神,和隊友們配合出色,打了場極漂亮的仗。
紅蜘蛛見到汽車人殺來很快也拍拍翅膀走了,臨走前還按照威震天的命令把礦給炸了。短短兩次交鋒,霸天虎就炸了兩座超能量礦。一次無意的,一次故意的。兩座還都是很大的超能量礦。
唉。真敗家啊。我芯中不由得升起一股夾雜着震驚、憤怒、惋惜、嫉妒的微妙情緒。這種情緒在我後來捕捉到宇宙傳來的巨大能量波動時到達了頂峰——他們炸了一座太空橋!一座太空橋!
瞧瞧到目前為止一共都有什麼被炸沒了:一艘旗艦,兩座大型超能量礦,一座太空橋。這還隻是我一個人在地球上見到的。普神啊,怪不得他們打仗會把賽博坦打熄火,之前在賽博坦上還不知道炸了多少東西呢。就照這走到哪炸到哪的架勢,怎麼沒把賽博坦給炸了呢?
真是太浪費了!太浪費了!太浪費了!
我讨厭戰争,因為它會摧毀一切擋在路上的東西,但帶來的回報與已有的損失相比可謂微乎其微。我唯一能想到的唯一好處也就是可以借此消耗賽博坦人口,降低資源壓力。從這一方面來說,内戰确實做到了,可連帶着資源也都毀滅殆盡,還有什麼意義呢?
然而這不是我該考慮的問題,事情也從來不是我說了算。我隻不過是夾在戰争浪潮裡艱難求生的普通人罷了。氣悶再久也無濟于事。我百無聊賴地盯着顯示器,到目前為止一切都無事發生。系統運行正常,各地的攝像頭都運轉良好。飛船雷達還顯示外面有超能量體移動信号。
入侵軍方時用的跳闆機也沒有任何反應,說明聲波根本沒查到那裡。聲波怎麼還沒發現?我高估他了?他并沒有我想象的那麼厲害?那我這麼久以來的小心謹慎到底算什麼?自己吓自己?我忍不住懊惱起來。可惡,沒勁。真可惡,真沒勁。
雷達上的移動信号已經消失有一會兒了,反正閑着也是生氣,我接入了那裡的監控鏡頭。
然後我就看到聲波正在盯着我。他正站在那兒。就站在監控鏡頭前面。像站在我面前一樣。雖然那張面具上什麼也表露不出來,但我能感覺到。我就是能。我知道他正在盯着我。
周圍靜悄悄的,除了他沒有任何活物。激光鳥也沒在他胸前。隻有天震的屍體還躺在附近。而聲波甚至比屍體還安靜。冰冷地,無情地,淡漠地,毫不在意地審視着我。
幾乎是接入監控的同一時刻,我之前用來遠程入侵軍方基地的跳闆機爆炸了。那是我設計的入侵檢測關聯反應,發現任何信号就立即自爆,用以銷毀一切痕迹。說不清是出于激動還是害怕,總之我變得有些許亢奮。
原來他早就注意到了,但或許是把我當作了人類,或許是覺得我毫不重要,或許是忙着搜尋汽車人,或許是忙着關注威震天,總之一直沒把我放在眼裡。我忍不住笑起來,覺得非常開心。也出于這種莫名的芯理,我向他晃了晃攝像頭。
接着他一槍把攝像頭打爆了。他應該是覺得我在挑釁他,畢竟這種行為确實會讓人産生誤會,但我其實隻是想和他打個招呼。這太有趣了。
我笑了很久才夠。我決定動身離開基地。雖然在這裡待着的感覺非常好,但我得去一趟北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