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的和我以前很像。讓股人頭疼的勁兒也肖我。
我對她說:“那麼有什麼想要的記得跟我說。”
她沒回答。
不認同就保持沉默,連我以前的習氣也學了個十成十……這孩子。看着就來氣。
我對她說:“現在還有最後一件事。”
“什麼?”
“身體。你想要嗎?”
“……你希望我有嗎?”
“我問的是你的想法。”
“我沒有想法。有沒有身體對我來說無所謂。”
“就當作是我送給你開啟新生活的禮物。 ”
“……我無處可去。也無事可做。”
“隻要敢于開始,總會有的。生活就是這麼一回事。”
“我不想開始。我在這裡就很好。改變不是好事。”
“那看來我隻能和你說再見了。畢竟我是不會繼續留在這兒的。”
“……你眼下的情況很不好。你的能量構成很混亂。過早離開這兒對你有害無益。”
“哎呀,是舍不得我,想我留在這兒陪你嗎?”
她又不說話了。但這份沉默表示的并非之前的那種不認同,而是默認。這孩子真的和我一模一樣。真叫人不省心。
但是看她這樣子,再說下去也沒什麼效果了,我轉而說起了别的事:“這也挺有意思的,我們之間的聯系早就被切斷了——還是我親自切斷的。但你似乎對我的情況了如指掌……所以這就是你在這裡得到的能力嗎?”
“是。”
“介意向我介紹一下嗎?”
“是‘看破’。”
“看破什麼?”
“什麼都能看破。”
“條件呢?”
“看到。視線的接觸。”
“這麼厲害的能力,連我都要嫉妒了。”
“……我隻有這一項能力。”
“可是你的這份能力很了不起啊,多方便!”
“你遠比我強大得多。”
“可你剛剛還說我的狀态不好,能量構成很混亂。”
“我沒說錯。你吞噬了兩個強大遠超過你存在。沒死于殘餘能量的沖擊都是你把這兩股能量置于動态平衡下的緣故。”
“可它們平衡了啊,不是嗎?”
“……這個平衡很難維系,你應該想辦法把它們徹底消化,那并不難做到,隻要把它們轉化為純粹的能量就好,唯一需要的隻是時間……你為什麼要急着離開這裡?……為了那個叫聲波的家夥嗎?”
“我不能說完全沒有他的緣故。但也不僅僅是他。更多的原因是我不喜歡這個地方。”
“……為什麼?”
“你不是能‘看破’嗎?”
她轉過身去背着我蹲在了地上。不說話了。
我又開始勸她:“說真的,為什麼非要留在這兒呢?和我一起走吧?我可以帶你看一看這個世界。”
“……那你要怎麼辦呢?你需要時間穩定你的存在。外面算不上絕對安全。”
“世界上本來就沒有什麼絕對的事。也正因如此,一切才那麼豐富多彩。那麼有趣。”
“我不理解你這種想法。”
“不用理解。每個人的感受本來就不盡相同。你應該自己經曆體驗一下。”
她又沒再說話了。
我問她:“所以呢,要和我一起離開嗎?”
她又把身子轉回來,對我輕輕點了點頭。
“好極了!你想要身體嗎?我可以給你造一個。想要什麼樣的都行哦?”
她搖了搖頭,說:“身體的存在很贅餘。它會讓我變得沉重。”
真耳熟的話。
“好吧。如你所願。什麼時候想要告訴我就行。或者你看中了誰的身體直接搶過來也行。我相信你做得到的。”
她對我的話沒怎麼在意,整個人反而呈現出一副頗為踯躅的樣子。
我問她:“怎麼了嗎?有事情可以直接跟我說的哦?”
她猶豫再三,最終張口對我說道:“所以我們現在是什麼關系?”
“……說實話,我沒想過這個問題,但要說的話,親人吧。咱們之間絕對算得上親人。”
“你創造了我。”
“沒錯。”
“我誕生于你。”
“是的。”
“你說我是你的責任。”
“确實。”
“你說我們是親人。”
“對啊。”
“你是我的母親?”
“當然……不是!”
“為什麼不是?”
“……總之就是不是!”
“你不想當我的母親嗎?”
“我根本就不是啊!根本就不是那麼一回事!”
“可其它物種對于類似的存在都是稱呼為媽媽的。”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不行!你不能那麼叫我!你不能那麼叫我!不準你那麼叫我!聽見了嗎?叫我靜電就行!叫我靜電!叫我靜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