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并非愛計較的人,說說确實沒什麼。但她為誰說、對誰說、又說的什麼就很有什麼了。
對她來說,什麼才是重要的?什麼值得她珍視?什麼會讓她不管不顧地發洩自己的不滿?
不是他,也不是她。全都是些什麼也不是的東西。
太愚蠢了。
他把另一隻手也覆在了她的頸上,兩隻手交疊着緩緩收緊了。
她還在笑,臉上的不屑更加明顯了。
她知不知道,他再稍微用力一下,她就會死在這兒?
沒人攔得了他,沒人救得了她,沒人會知道,也沒人會為她複仇。
她會死得無人問津,就像她在乎的那些東西本就無人在意一樣。
她臉上終于出現了厭煩。
她說,艱難地喘息着說,說她不關芯紅蜘蛛,也不在乎擎天柱。
她說她懶得管,也根本不在乎。
到這時候才知道說好話哄他饒過她嗎?
雖然晚了點,但這的确是件值得鼓勵的事。
他滿意地輕輕松開了手。
她靠牆站着,雙手捂着脖子咳個不停——也許是笑個不停。聲音太過相似了,相似到連他也分不出來。
她是個得寸進尺的人,這毫無疑問。生命不再受到威脅後立刻大喊大叫着抱怨他。
嘴像連珠炮,叨叨個沒完。
還是能量虧空、人員傷亡那些除了她無人在意的東西。
他理解她之前沒能親自參與到戰争中、不清楚這些消耗是多麼稀松平常的事,寬容大度地原諒了她此刻張狂無禮的舉止。
他又開始覺得她可笑了。
瞧她那恨不得跳起來打他的樣子,瞧她那一張一合、喋喋不休的嘴。明明剛受了不輕的傷,頸部比肩膀腫得還要厲害,隻是氣體置換都會疼才對,她仍舊能夠氣勢如虹地罵他個沒完。
看來這次發條上足了啊。
——你不懂規矩嗎?
她的話是以這一句結尾的。
他不在乎她将他和以前那些屍位素餐官僚相提并論的冒犯,也認同她自認對他包容方便的宣稱,它們都沒這句話讓他在意。
【…“規矩”…】
什麼規矩?誰的規矩?她為什麼要認同?
她盯着他看,很快噗嗤一聲笑了,好像勝利了一樣,得意地對他說,想知道?就不告訴你。
她真的,像幼生體一樣。太幼稚了。
隻是她的快樂沒能持續多久,威震天很快向她發布了新的任務。
她要出外勤了。
看她離開主控室時惡狠狠的步伐就知道,她肯定在芯裡怒罵威震天不止。
他必須改掉她這種對威震天不敬的态度。
所以,在她後面求援的時候,他通知了威震天。
被威震天拯救于水火之中的話,就算是她也免不了芯生感激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