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慶的六月已經很熱了,此時的穆曲姝都不知道自己在淌汗還是出冷汗,太陽灼人的溫度中,她止步在電梯外面。
“怎麼了妹妹。”趙向依已經進了電梯,按着開門鍵等她
“我真沒作弊……”她哀求的,“成績也不可能造假的。”
“乖乖我們當然知道,現在就是讓公關部澄清一下,你得在場。”
電梯上升的途中,她的腦子一直嗡嗡的響,失重感讓耳膜凹陷,一瞬間又産生耳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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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末考完當天,穆曲姝拒絕了中考完正閑着的蘇新皓和張極要去接她回公司的舉動。
“我不回公司,考完試了我回家補覺,前兩天背政治曆史熬夜熬的精神萎靡。”穆曲姝是這麼說的
張極問了士大夫明天的安排:“那好,明天張澤禹也回來了,公司說給我們放假讓我們出去玩,你要不要來。”
“再說吧,真的累,我回家了。”穆曲姝挂了電話
“哎好。”
正好今天沒什麼事,公司也還沒說集訓的事,張極拉着陳天潤和蘇新皓張峻豪幾個已經中考完的出去吃飯。
“不是吧,幺兒和毛哥還專門去日照給你過生日啊,我羨慕了。”
“張極你瞎羨慕啥,你生日是在重慶過的,她不在旁邊嗎。”陳天潤無語
“笑死我了,格裡芬你腦子也跟着中考卷交上去了吧。”張峻豪樂呵呵的吃瓜
“不要叫我格裡芬!”張極無能狂怒,“而且他也沒專門來找我好嗎,都到杭州了這麼近也不來找我。”
“别瞎吃幹醋了格裡芬,她那陣子忙着呢連施琪興電話都不接。”蘇新皓
“什麼?你還跟施琪興有聯系?”張極驚訝到突然坐直
“我沒有,就是……張極你電話響了。”蘇新皓趕緊蒙混過去
“嘿嘿說幺兒幺兒到,我先接電話。”張極呲個大牙轉過去接電話
“來來來說說你和施琪興怎麼回事。”張峻豪立馬好奇的湊上來
“不在宿舍,怎麼了。”
“你爸媽也不在家?說不定他們帶她出去了。”
“哦你爸媽沒跟她在一塊。”
“你問問趙姐和施琪興啊。”
“哦對,趙姐出差了。”
“行,有消息跟我講。”
“怎麼了?”蘇新皓看他着急的樣子,“慧慧怎麼了?”
“她沒回家,現在也不知道去哪了,我讓穆祉丞問問她有沒有去找施琪興。”
“不對,施琪興去北京了。”蘇新皓
“那還有哪呢,她不會又一聲不吭打飛的走人了吧。”陳天潤湊過來
“傻啊,她手機都沒帶怎麼可能……”
四人齊齊愣住,這時候蘇新皓的手機響了,顯示是施琪興的電話。
看到來電顯示的名字,一瞬間蘇新皓拿手機的手都在抖,張峻豪一把拿過來接通:“怎麼了施姐。”
“蘇新皓呢?電話給他。”
“他在旁邊呢,手有點忙接不了電話。”
“讓他自己接電話,免提關了。”
蘇新皓接過手機把免提關了:“哎哎哎怎麼了。”
“誰在旁邊?張極張峻豪陳天潤……好我知道了。”
接下來隻看到蘇新皓皺着眉頭說明白了,電話還沒挂就往外沖,張峻豪拉住正要跟着往外沖的張極。
“施琪興說,隻有蘇新皓知道她在哪,剩下人不要跟着,讓穆曲姝休息休息。”
他把手機上施琪興剛發來的消息展示給張極看,張極滿臉不可置信。
“我也不行?”
“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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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辦?要去看看怎麼回事嗎?”
“别被妹寶當成私生了,我們在這看着,肯定有人會找到她的,萬一她隻是想散散心,我們過去會吓到她的。”
“哎不是她怎麼坐下了,真的沒事嗎,前陣子的事對她打擊應該挺大的。”
“穆祉丞呢張峻豪呢,趕緊來個人找到她啊。”
穆曲姝坐在江岸邊,正巧是年初施琪興和蘇新皓談話的地方。
岸邊路上兩個粉絲的聲音她能聽到,萬幸認出她的是理智的粉絲,不然她真的要考慮一頭紮進嘉陵江裡了。
她坐的地方,正是江水的邊緣。
她隻是想不通,為什麼會有人在她的會考做手腳。
到底多恨她才會這樣。
偏偏分到一個可能是粉絲的前桌,不知道怎麼躲過監控和老師往她桌上放了個塞了紙條的筆蓋,偏偏監考老師這個時候下來,她甚至還沒來及處理就被抓到。
她真的是百口莫辯,教務處答應調監控核實,但在此之前這個考場的人已經傳了個遍。
這一次,這兩年來所有看不慣她的人才真正開始發力,落井下石。
有說之前被辟謠的霸淩事件的,有說在之前公司的劃水态度的,有說來新公司之後和異性交往過密的,還有說故意立小白花内向人設的。
很多很多,突如其來全部撲面而來,盡管會考學校的教務處很快調取監控證明了她的清白,也會被說成是公司的包庇。
說到最後甚至說到她在學校,明明很久不來學校,成績依然名列前茅,有人扒出班主任高女士和她的關系,似乎更坐實了這一切。
而三代其他人的粉絲,在罵她無緣無故空降三代,有家不回住宿舍,明明可以走正常程序和穆祉丞進一所學校卻去了五十七中,打着童星的旗号卻選擇和愛豆搶飯碗。
最後罵到炒cp,穆曲姝此時已被單獨隔離出去訓練,訓練完坐下休息,看到這裡的時候關上手機,隻有這一點她是無比心虛,她确實做錯了,錯的徹底。
她猛的站起來,想做點什麼緩解一下壓在心頭的所有惡言惡語。
下一秒,穆曲姝剛反應過來醫生的囑托,頭腦發蒙,已經嘭的一下跪在地上。
不能突然變換體位,要好好吃飯,減少不必要的情緒激動。
每天趙向依都要抓着她去量血壓,可她被單獨隔離起來,這兩天趙向依忙得不可開交,其他人也沒機會找她,她也頭昏到想不起來吃飯和吃藥。
突然一下頭暈,身體下墜,雙膝的刺痛感傳遍全身,特别是右膝,骨裂留下的後遺症此時蔓延了全身上下的所有骨頭。
緩了一會,她慢慢把自己撐起來,去放在雜物室的包裡找藥。
施琪興接到電話來樓下接她,她已經滿16歲,騎着電瓶車帶她回她的公寓。
看着躺在床上休息的穆曲姝,施琪興心疼的不行。
本來兩人說好一起租公寓住,卻因為正好遇上這種事情一再擱置,穆曲姝對此已經感到很抱歉了。
事發已經三天,每天都是施琪興點了外賣硬讓她吃,直到快期末考,很久之前定下的一個工作需要施琪興前往北京,她實在沒能改時間,隻能囑咐過能聯系上的左航再飛去北京。
這幾天穆曲姝在公司表現的一切如常,隻有鄧佳鑫能見她,就擔任起盯着她吃飯的職責。
其實上次她摔倒,他們都聽到了,巨大的撞擊聲,可是正在上課,老師也看着他們不讓去。
她就和沒事人一樣,練會舞背會書,絲毫不在意每次下樓何處傳來的謾罵。
挨到期末考結束當天,她回家放下手機書包,拿了點現金,不聲不響的來到施琪興公寓樓下那片江岸。
開始穆曲姝隻是想吹吹風清醒清醒,她心裡那根繃緊的弦支撐着她考完期末考,出考場的一瞬間驟然崩斷。
看着江水,不免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不行,回家的時候妹妹還說讓她早點回去陪她玩,她隻是出來散心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