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志龍帶着柳子絮坐在後排,顧不上聽唠叨。隻看着她額頭不斷滲出的大顆汗珠,以及愈發慘白的臉色,心裡有些慌亂起來。他也說不清自己今晚行為的動機,一時沖動就做了,所以這時候也有些心虛任由經紀人念叨。
到醫院後,權志龍礙于公衆人物的身份沒下車,遠遠看着李順跑進急診室又帶着幾個護士跑了出來。他壓低鴨舌帽躲在了後排,一群人呼啦啦地将柳子絮擡上擔架推着将她送進了急診室。透過車窗看着急診室門廊上懸着的紅色十字架,腦海裡不由又浮現出了她笑起來像個夏天陽光底下小雛菊的燦爛樣子——怎麼會轉瞬就這樣慘白倒下了呢?她是Teddy的女朋友?嗯,應該不是,如果是女朋友,剛剛Teddy不會那麼心平氣和,那哥們平時也是個暴脾氣。那是暧昧?嗯……這倒是有可能。權志龍支着下巴看着急診的方向小心思亂竄,她應該不會有事吧,也不知道她叫什麼名字,要不去和Teddy打聽下?那有點明顯了。還是再打算吧,興許過兩天自己就忙忘了,他想着。
“怎麼樣?”李順忙了一頭汗,回到了車上,權志龍擰開一瓶水,關切道。
“休克昏迷了,現在在吸氧,剛送進去的時候看起來還真是吓人。”
“那我們就走了沒事嗎?”權志龍看李順要啟動車子的樣子,将水遞了過去,追問道。
“吸了氧體征這些都穩定了我才出來的,我留了我的電話。”李順喝了口水。
“那沒人陪是不是也不行,還有醫藥費這些什麼的……”權志龍繼續關切着,直到李順放下水瓶回過頭直直看着他,他才停了下來。
“她剛一進急診室沒多久,副院長就帶着神經外科的李教授火急火燎趕過來了,懂了嗎?”權志龍的眼神晃了晃,看來自己今天還是真是搭救了一個不一般家世的的姑娘。李順見權志龍出神不禁撇了撇嘴補充道:“我用她電話試了一下緊急聯系人,也聯系到了,對方現在馬上從新加坡飛回來。聽起來是個年輕的外國男人,英國口音,而且非常、非常、非常緊張她。"
“知道了。走吧。”權志龍對着空氣翻了個白眼,他自然知道經紀人這番話是在暗示自己什麼,無非是讓自己别動什麼其他心思,也不再多話。
後天所有人就要回歸團隊,目前所有成員都還是集體住宿接受公司的日程安排和管理,他作為隊長是該以身作則,但22歲的少年要完全隻專注事業絲毫不談男女之事也真是種非人待遇。他們的身份,可以成為所有女孩想像中的完美男友卻無法随心所欲在生活裡真正擁有一段自由的戀愛關系,這道理他在十多歲加入YG成為練習生的時候就懂了。可這些本該屬于人性的部分被越發克制的時候,心裡的那份沖動、躁動也愈發氣焰嚣張起來。
翌日晨,醫院頂層的VIP的套間病房。Zero站在床邊,一身大衣身姿挺拔,眼圈有些發黑。
柳子絮聽到了Zero壓低嗓門的通話聲,聲音由遠及近越發清晰:“是的,絕對不會有下次,我承諾!”
緩緩睜開眼睛,天花闆的絲絲紋路竟然都清晰可見,耳邊甚至可以捕捉到Zero通話時手臂間摩擦衣料的聲響——每一次暈倒醒來後,柳子絮的感官都會越發敏銳,查不到具體原因但對身體無礙。她猜想或許這是身體應激後帶來的潛力開發?就當作是上天留給自己的某種回應吧,可以更敏銳的應對危險。那自己始終沒有記起過之前的事情,或許也是身體在潛意識裡保護着自己麼?她想着。
“你怎麼回來了?”收回思緒,柳子絮将目光投向了床邊高大的Zero,她的聲音聽起來十分俏皮,全然不像個病人。
“接到你的電話就飛回來了。對方英語不太好,沒說清楚,還需要你和我說一下。”Zero皺着眉頭,眼神裡透露着隐隐的凝重和陰沉,他這張臉實在是太嚴肅了,尤其是那眼神,讓人害怕。
“你看過酒吧的監控了吧,就是你看到的那樣,沒其他的了。”柳子絮擡了擡手示意要水,看到手腕上一圈青紫,厭惡地移開了視線。Zero收了電話幫她搖起床鋪,端了水給她。
“昨天是誰送我來醫院的?”柳子絮潤了潤嗓子,同時接過Zero遞過來的ipad。
“這個帶着鴨舌帽的是誰?我得謝謝Teddy和他。”柳子絮看着暫停畫面上身影,隐約想起了他帶自己出去時身上那淡淡的香水和煙草混合的味道。
“在醫院留了聯絡人電話,姓李。”
“給我電話,我和人家說下謝謝。”Zero接過柳子絮手裡的水杯,從床頭拿起她的手機遞給了她。
然而電話沒有接通,柳子絮聳了聳肩,挂掉了電話,編輯起了短信。
“hi,李先生,謝謝你昨天紳士的舉動,托您的福我現在已經無礙了。方便的時候可以聯系我,我想當面向你道謝。”編輯完,她又用翻譯軟件将内容翻譯為韓文,點擊了發送。
然而在這條信息許久也沒有得到回複,仿佛沉入了大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