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大成送完了湯盅,軒沁星回到自己的房間在床上呆坐了許久,心裡五味雜陳,腦海裡總是浮現出剛剛那個深夜進出權志龍房間的女孩。
子絮姐和他到底發展到什麼程度了?還沒确定戀愛還在暧昧階段?子絮姐知道他還有這樣深夜進出他房間的女生的關系嗎?如果她知道了她還會和他保持聯系麼……可,那可是柳子絮啊!是柳子絮!就算他們還沒确定關系,他怎麼能這樣呢?這一刻。就算他有迷人的才華和魅力,就算有無數人喜歡他,軒沁星都覺得他根本不值得被一心一意喜歡!
軒沁星越想越氣憤,可自己真的隻是為了子絮姐感到生氣嗎?她坐在床邊垂下了頭,心裡那根想要深埋起來的刺再一次地顫動着戳破了她的心緒,那微妙的失落感也越來越清晰了。
翌日早,台北某錄音棚,軒沁星站在錄音間裡靜靜看着手裡的曲譜,從旋律到歌詞,都洋溢着沉浸在戀愛中的輕松甜蜜的氣息。他的歌,明明就像沉浸在一段快樂的戀愛中啊,可一想到昨晚閃出他房間的女孩,心頭就止不住的一陣煩悶!
“小幺,你唱歌的情緒不對。”權志龍的聲音傳來。
“哦,對不起。”軒沁星摘下了耳麥,低着頭面無表情地說道。
“調動下情緒,想想戀愛的那種感覺,是要甜蜜輕松的。”權志龍站起身,隔着玻璃看着錄音間裡的柳子絮。
“我沒什麼甜蜜的回憶。”軒沁星有些生硬地說道,依舊躲開了他直視的眼神。
“你出來。”權志龍這下沉下了嗓音,軒沁星不由又緊張了起來,心裡卻是越發煩躁。
“你怎麼了?”軒沁星從錄音間裡出來,站立在了權志龍身前,垂着腦袋躲避他已然變得嚴肅的眼神。
“沒怎麼啊……我就是不太想的起來那種感覺。”軒沁星按耐着情緒說道。
“你不是談過戀愛麼?初戀呢?”權志龍坐會椅子上,直直看着她。
“我不願意想起他,回憶不好。”語氣雖然生硬,但是氣勢很弱,連聲音都是微弱的。
“分的不開心?”權志龍兩隻手撐在腿上,略略放緩了口氣問道。
“嗯,很不開心。”
“真是個孩子……戀愛在一起和分手了都有原因的,但決定交往的時候總是因為喜歡,想想那份喜歡。或者想想你喜歡的人?比如你們第一次約會?告白?那種心動的心情。”權志龍嘗試循循善誘,但軒沁星卻像個木頭樁子似的垂着頭呆站着而已。
他站起了身子逼近她,說道:“看着我,說話。”
軒沁星腦子裡還是昨晚遇到的那個女孩,心裡也不知道哪裡來的一股子沖動,擡眸問道:““那你喜歡子絮姐嗎?”兩人盡在咫尺,四目相對,彼此的眼底皆是一覽無餘,她問的坦誠又勇敢。
“……”權志龍想不到她竟然會反問自己,還是如此直白的問題。他沉默着,也探究地回望着她,她的瞳仁漂亮極了,眼白清亮白淨,濃密的睫毛微微翹立着,雙眼皮延伸到了眼尾微微揚起,這雙眼睛,真的很漂亮。
“喜歡啊。”在晃過一瞬的猶豫後,他回答道。
“那我不懂這種喜歡。”軒沁星幾乎是脫口而出,語氣裡,眼神裡都帶着一絲賭氣般的執拗。
權志龍的眼眶不由緊了緊,這丫頭今天怎麼回事,這麼反常?
“你這是,對我有什麼意見嗎?”他是有些不明白,一向在自己面前溫順聽話甚至略帶緊張的軒沁星是怎麼了。
“是我不太懂這種男女感情,我的初戀,告白都沒什麼甜的。對不起,我今天狀态不好,錄不出你說的那種感情。”
“诶……”權志龍還準備說什麼,軒沁星卻早已經收回了視線,退了半步彎了彎身子轉身就推開錄音室的房門走了。
“你給我回來!”權志龍揚聲說道,但她已然推門而出。
“這丫頭,什麼情況?瘋了嗎?”他看着緩緩合上的門嘀咕道,不由哼了哼鼻子。難道是和金泰宇那小子鬧掰了?想到這,權志龍不由皺起眉頭嫌棄地搖了搖頭,不至于,她根本沒對那小子上心。
軒沁星乘坐電梯下了樓,出了大廈,錄音室身處熱鬧的西門町附近,接進晌午,大街小巷到處是拍照打卡的遊客。軒沁星埋頭走着,但又不敢真的走遠,圍着大廈走了兩圈,最後還是在大廈樓下路邊的一處椅子上坐了下來。她望着遠處伫立的101大廈,深深地吐了一口氣,緩緩消化着心裡的那根刺,她不懂他口中的喜歡,更不懂自己為什麼喜歡他,她甚至讨厭自己喜歡他,讨厭被這種情緒折磨的自己!自己不是還有很多事情要做要忙嗎,怎麼還能有空喜歡人呢,軒沁星,我可真讨厭你啊!
“發完脾氣就回來接我,别罷工。”是權志龍的消息,是啊……鬧了脾氣,最後尴尬的不還是自己麼。
軒沁星無奈地按緊了自己的太陽穴,自言自語道:“清醒點吧,軒沁星。”
“我是去安排車了呢。”她在屏幕上打着字,想了想,又添加了一個乖巧微笑的表情符号,掩飾着适才的尴尬。
“哦。”權志龍的信息,簡短的仿佛沒有任何情緒。
離開台北前,李順帶來了車秉熏那邊的消息,由于有兩家投資人和廣告商高管的行程臨時發生了調整要延後三日,所以團隊先直飛北京,之後再飛往廣州和上海。所幸在規劃這次中國的行程時就留夠了時間餘量,并不會影響後續的日程,自然幾人在中國也就需要再多逗留三日了。
離開台北後,幾人便各自忙碌起了單獨的行程。由于軒沁星的英語口語能力出衆,李順便見縫插針安排着她跟着不同成員的海外活動,部分海外事物的對接工作也會安排她一起參與。五位哥哥又各自活動,雖然幾個人都已經配備了單獨的執行經濟人和助理團隊,但他們還是習慣地在幾人的小群裡詢問她諸多關于行程計劃的細節,軒沁星當真是忙的腳不沾地分身乏術。一個多月的時間,不停在各個國家間周轉,還要在線上随時待命應答着哥哥們的問題以及李順交代下來的任務,甚至可以說,比起哥哥們的繁忙程度她的日程更是有過之無不及。如此繁忙的日程下,在台北鬧的那點不為人知的小情緒自然也早被抛在了腦後,而這期間,權志龍和柳子戲發展如何了,她沒時間打聽,下意識地其實也避開了去知道這些消息。
六月末,北京的夏日熱浪已經滾滾而來,幾人終于再次在聚齊。軒沁星的心情也不由雀躍了起來,一方面是要回到自己熟悉的土地了,一方面也是中國的行程她作為土生土長的中國人是肯定貼身随行的,比起此前一個月忙的腳不沾地的行程也寬松了不少,于她而言,這可是難得可以見到哥哥們又可以略略松口氣的時間——畢竟哥哥們也會護着她。
聽着周遭熟悉親切的京味兒普通話,軒沁星不由自主地變成了話唠,保姆車行駛在街道上,沿途路過了天安門和中央電視台等地标建築,她便惹不住帶着一股小驕傲的勁兒不停地介紹着。整個人也被打了雞血般地富有激情,早早在網上搜羅好了首都的美食地圖,落地第一餐就變着花樣地打包了各色美食回來投喂他們,而幾個人則或驚豔或難受的表情裡感受中華美食的博大精深。
崔勝賢依然熱衷于在工作之餘的夜晚喬裝打扮之後要跟她出去轉轉,哥哥們這是第一次來中國内地,此前也從未在國内有過任何宣傳動作,還不至于像在台北時那樣出門都舉步維艱。軒沁星衡量了各方風險因子,再加上她内心對北京其實也充滿了向往——曾經她笃定着要來北京上大學,這裡有國内最頂級的高等學府,是多少莘莘學子向往的地方啊。于是和崔勝賢商量了一番後,當晚兩人就計劃喬裝打扮後掩過李順的耳目出門去。奈何才出了房間門就撞上了大成,并且一眼被識破了,他們便從二人行悄然變成了三人行,三人在南鑼鼓巷轉了一圈,又去簋街吃過了特色的小龍蝦才回了酒店,全程都十分順利。
殊不知權志龍這天晚上要聯系崔勝賢商量年底計劃發布的小分隊專輯的事情,卻發現他們根本不在酒店,崔勝賢幹脆毫不掩飾地極力推薦他加入這場冒險。軒沁星正在擔心權志龍會發脾教訓自己一頓,卻不想權志龍竟真的被挑起了興趣,這個隊伍終于變成了軒沁星帶着幾個大晚上也要戴帽子口罩的男人在京城四處穿街走巷,第二天晚上他們去了後海,又去了工體,喝到了喜歡的酒,微醺着回了酒店,一路上還商量着要趁機再去見識一下中國紫禁城的氣派,“本地向導”軒沁星被迫接下了單。
清早,酒店走廊裡靜悄悄的,初升的太陽透過走廊盡頭的窗戶斜斜灑進室内,透着幾分溫柔。軒沁星穿着一件長袖防曬襯衫,出現在了走廊裡,她依次按下幾個房間的門鈴後便在走廊邊安靜等着。不一會兒,房門便都打開了,五個人各自戴着帽子墨鏡和舒适的防曬打扮走了出來,一行人相視一笑,靜悄悄地走去了電梯間。
故宮作為景點來說實在太熱門了,軒沁星研究了後還是選擇了天壇——同樣是皇家别院,但更為疏朗,人群不易集中,更安全。
幾人在天壇北門下車,軒沁星在售票中心兌換了紙質票後,五人跟着軒沁星過了檢票口。一條疏朗的大道和兩側廣闊的草坪及參天古樹徐徐展開,幾乎空無一人的空間更顯的這的廣闊,朝陽撒落,遠處祈年殿的綠色穹頂泛着淡淡光澤,幾人不由露出了些許吃驚的神情。
“歐巴,你們跟我走啊。”軒沁星轉頭伸手招呼着,卻見幾人已經拿着手機在記錄了。她有些驕傲地笑了笑,繼續說道:“這裡有點大,我選了一個短的路線,争取兩小時結束就返程。”這下幾個人才跟上了她。
“這是以前皇帝們祭祀天地和舉辦重大儀式的地方,這些建築主要都是用來祭祀為主的,住所的規模不會很大裝飾也會相對簡樸。不像故宮是行政辦公以及居住的地方,那裡的建築會更加密集,殿宇也會更加恢弘……”軒沁星一路說着,一行人向右側的的側路走去,一條小徑在巨大的草坪中延伸開,走了幾分鐘,才看到遠遠的一處紅牆綠瓦的建築。
“這個應該就是北神廚,古時候祭祀都會宰殺牲畜準備祭祀物品,那個地方就是這個用途的。功能上來說,其實就是廚房。”
“那麼大?就是個廚房?”達成看着還頗有些距離的建築感慨道。
“嗯,不過我說的也不一定專業,我們一會兒進去看看,裡面應該有細緻的介紹。”軒沁星在前面帶路,扭回頭說道,權志龍正拿着相機在拍照,恰好按下了快門鍵捕捉下了她回眸瞬間的模樣。
“志龍歐巴,你省着點膠卷哦,咱們還沒去祈年殿和天壇呢。”軒沁星笑着提醒道。
“哈哈,這話我怎麼聽着感覺你在炫耀呢,小幺?”勝利不由笑着揶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