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進村的時候,天都已經黑了,還好路上有導航,不然成才和小張都是兩眼一抹黑。
一個是真不熟,一個是這些年變化實在是太大了,成才也認不出來哪兒是哪兒了,他畢竟都好些年沒回來過了。
然而當成才懷着激動的心情,敲開既熟悉又陌生的家門時,成村長冷不丁的見着那麼多年生不見人,死不見屍的兒子。
身上披着的外套都抖掉到地上去了,父子倆抱頭痛哭了半天,小張東西都搬完了,父子倆還沒撒開呢。
等父子倆“乖兒~”啊“爹”啊的喊了半天以後,小張也隻能站在一旁拎着他跟成才的行李,默不作聲的看着這父子倆多年重逢的場面。
待成村長反應過來後,趕緊領着成才和小張進屋,坐在自己新家的沙發上,成才看着成村長拿着一個暖壺給他們倒水,小張極其有眼力見的邊搶邊喊
“叔~我們不渴,這大晚上的,您别忙活了,成才這回回來就是專門來看您的,您父子倆好好叙叙舊比什麼都強,我還有事兒,先出去轉轉,您二位慢慢聊~”
小張體貼的給父子倆留下了獨處的時間,自個去車上玩手機去了,成村長看着小張消失在門口的背影,扭頭仔仔細細的上下打量着成才
“瘦了……瘦了,咱們村的書記跟我說,你的事兒都要保密,讓我少打聽,知道你去做卧底的人越少,你越安全。
所以爹也不多問你這些年都幹了什麼,爹就想知道,你這會子是回來看看就走,還是……”
成才看了看蒼桑了不少的成村長,紅着眼眶,小聲的說道“不走了……”
三個字一說完,父子倆一個勁兒的坐在那兒掉眼淚,成村長邊笑邊抹着眼淚跟成才絮叨着“你這些年沒消息,咱家的大事兒小事兒全是國安的領導給照料的。
你剛走,我就收到兩張銀行卡,一個說是部隊給你發工資的工資卡,還有一個說是你出任務發的補貼,倆加一塊兒一個月爹什麼都不幹就能收到5000塊錢。
我覺得那是你用命換來的,根本不敢碰那些錢,後來村子裡新來的書記跟我說,隻要那卡裡每個月都按時存進去錢,就說明你在外頭好好的。
我這才敢用那筆錢把咱家的債還了,還有這房子,也是用那筆錢建的,國安的領導還給我交齊了社保。
你爹我現在過的可好了,每個月拿國家發的雙份工資不說,我還在書記的建議下,用餘錢在村子裡買了好幾塊兒地,專門供村子裡的農家樂搞采摘,咱家現在的日子過的可好了,就是……”
成才一邊擤着鼻涕,一邊淚流滿面的問道“就是什麼~”
“就是一直沒有你的消息,爹着急啊~你今年虛歲都三十了,到現在還沒娶上媳婦兒,爹能不替你愁的慌嗎?咱們家九代單傳,我還指望你早點兒讓我抱大孫子呢……”
成村長的話音剛落,成才一下就哭不出來了,他這才剛回來,屁股都沒坐熱呢,他爹就開始催婚,催生了,要不要這麼着急啊!一點心理準備都不給他留。
成才隻覺得空氣安靜了兩秒後,成村長繼續唠叨着“三兒你比小幾個月,跟你一起入伍的,前年的時候就跟隔壁村的小芳結婚了,如今孩子都能打醬油了,巴拉巴拉巴拉~”
用手捂着自己半張臉的成才,此時隻覺得欲哭無淚,趕緊從包裡掏出自己的一等功勳章給他爹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