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日她與林落月相處融洽,無論從她的衣衫布料還是提出答謝時拿出的珍貴寶物都說明她出身很不錯,而且單從她一人就能從九寒山退離來看,實力也很不錯。
這樣一個人從出身到自身都很優秀的人,面對她時除了偶爾的拘謹卻沒什麼傲氣,怎麼能不讓陸星晚生出好感。
兩個人越聊越投機,林落月望着陸星晚婉婉動人的笑臉,隻覺得她的一舉一動都是清風拂面的溫柔,心中總有些說不清的悸動。
大概她是真的拒絕不了溫柔類型的人,無論是親人還是交友,她的身邊都環繞着這樣性子的人,但陸星晚又和她們不太一樣,具體哪裡不一樣林落月暫時還沒想明白。
兩個人氣氛正好,林落月突然微微擡眸看向前院入口的方向。
陸星晚知道她的修為肯定高于自己,察覺到了什麼異動也不奇怪,心頭已經有了個念頭,同樣順勢望去。
果然不過呼吸間的功夫,陸星晚就看到阿蘿拉着一個白裙少女從前面跑了過來,那白裙少女容貌秀麗的氣質更為柔順,如同晨間清荷楚楚動人正是白琴荷。
阿蘿原本興緻勃勃地拉着白琴荷想來見陸星晚,她脾氣來得快去得也快,幾天不見陸星晚就已經想她了。
誰知她高高興興地帶着禮物回來,卻看到陸星晚笑顔如花的和另一個陌生女人說話,她立時就想到了這人肯定就是在山下被陸星晚撿回來的那個人。
不過是一個來曆不明的陌生人,這麼快就和人交好了,也不怕這人是個騙子。
阿蘿心中滋味不明,她勉強保持着客氣的語氣問,“星晚姐姐這位是?”
陸星晚感到了她的敵意,卻以為她是因為和自己鬧脾氣遷怒同樣被自己招待的林落月,不動聲色道,“這位是林姑娘。”
林落月也敏銳地感到了小姑娘有些針對的情緒,她卻是想不到來由,倒也沒有小氣到立刻甩臉子的地步,接着陸星晚的話繼續說,“我姓林,林落月,來自倚翠城。”
阿蘿當着外人還勉強懂得收斂脾氣,不鹹不淡的打了聲招呼。
站在她一旁的白琴荷走出來緩和氣氛,她和陸星晚刻意調和下很快就将談話結束。
陸星晚喚來了這幾日辦事歸來的阿芷,讓她暫時照顧林落月,扶着人回去休息。
林落月極有眼色,自然也不會多留。
送走了人轉頭再看阿蘿,陸星晚視線就有了些無奈,不過她到底還是柔和了情緒,“回來就好。白小姐要留下來住幾天吧?”
白琴荷立刻笑着應聲,“我打算留下陪阿蘿住幾天,不打擾吧。對了陸姐姐,我和阿蘿在雲城給你挑了好些禮物,你看看。”
陸星晚對她點了點頭,“多謝。”
阿蘿敏銳察覺到她對白琴荷總是客客氣氣的,禮數周全但沒什麼親近,還沒有對剛才那個林落月笑容真誠,不由皺眉,“你對一個陌生人都那麼好,到我們這就不冷不熱的,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才是和你一起長大的呢。”
這飛醋吃的莫名,白琴荷心下一沉又帶了點别樣的複雜。
陸星晚對人和氣卻不是無底線包容孩子任性的人,臉上笑意淡下去了幾分,隐隐的比冬日裡的寒星還要冷,頗有種不怒自威的氣場。
阿蘿本能的瑟縮了一下,又不願意低頭服軟,尤其是當着白琴荷的面。她梗着脖子沒說話。
陸星晚也不欲讓她在朋友面前沒面子,隻是淡淡說了句,“林姑娘是客人,我希望你這樣的待客之道隻有這一次。”
阿蘿皺眉,“我對她哪裡不客氣了嗎?你有功夫這麼關心一個陌生人,怎麼不去照看大師姐。”
實際上她隻是有些不滿陸星晚就聯系了她兩次,一點也沒有多關心她的意思。
陸星晚靜默的凝視了阿蘿一瞬才再次開口,“你既然知道大師姐身體不好,掌門又在閉關,為什麼還要任性跑出去?”
阿蘿語塞,她答不上來,她當然明白自己的脾氣發的很沒道理,她就是習慣了陸星晚處處讓着她。
白琴荷似乎不忍心氣氛鬧得這麼僵,趕緊開口,“陸姐姐你也别怪阿蘿,她一向是直脾氣。其實阿蘿這次是想與你和好的,你看她特意給你挑了好幾件禮物。”
她說着擡起阿蘿的手将她手裡握着的一個檀木盒接過,捧到了陸星晚面前,“這個阿蘿都不想放在儲物袋裡,想第一時間送給你。”
阿蘿有些别扭的側過臉去,“才沒有呢,是琴荷自作主張挑的。”
陸星晚神情中浮現出了幾許無奈,罷了。她想,當下并不是适合教育孩子的時機。
她伸手去接木盒,白琴荷也遞了過去,隻是兩個人的動作一個接的慢了些,另一個松手快了點,盒子啪的一聲掉在了地上。
因為并不是什麼易碎易壞價值連城的珍寶,盒子也沒有禁制封印保護,裡面的東西直接摔了出來。
那是個做工很精美的簪子,質量也十分過關,隻是流蘇落在地上沾了些灰,看起來就少了幾分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