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星晚現在的反應也可以讓她把自己之前預想的試探計劃再推行下去,計劃順利,她原本是該高興的,可如今卻是莫名的有些不痛快。就像你認定一個人是虛僞狡詐之輩,可偏偏找不出她的一點破綻來。
心中思緒浮動着,蘇靜雲輕輕拍了拍陸星晚的手,“若說藥其實也有,隻是太難。”
陸星晚的眸子微亮,連忙追問,“是什麼?”
蘇靜雲看着她,“尋不到的東西又何必說出來惹人煩惱,而且我這又不是什麼不治之症,真的不必如此。”
陸星晚有些不贊同,“所有的事情都會有辦法。不試一試怎麼知道,師姐你不告訴我,我還是要去煩擾神醫。”
蘇靜雲像是怕了她這般執拗,歎息,“真是拿你沒辦法,是離火蟬,好了别再想這事兒了。”
陸星晚心中默念了一下離火蟬,将這事記挂在了心頭,恰好此時墨竹回來了,她帶着剛采回來的鮮花走了進來,見到了陸星晚也在連忙行禮。
陸星晚叮囑了她幾句後,很快就離開了。
蘇靜雲望着她離開的背影,目光有些複雜。
墨竹将花插在了花瓶裡,擺放在最易讓蘇靜雲觀賞的位置,見她神色有些不對,連忙問她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蘇靜雲輕輕搖了搖頭,“沒什麼。”
陸星晚離開蘇靜雲的住處,心中思量不停。離火蟬她也是知道的,這是一味非常珍貴的靈藥,它之所以珍貴倒不是說取得它的過程有多麼兇險,是它顔色為紅,隻在離火林中出沒,而且隻在六七月份中出現。
若是隻有時間限制還不是最難的,它的速度非常快且極其脆弱,所以用蠻力不可取,非常考驗修士對靈力的運用和反應。
而這還不是最緻命的一點,最緻命的一點是元嬰期修為以下的修士對上它都會被它自帶的灼熱感影響,猶如置身烈火地獄。
偏偏尋常可以用來降溫的寶物起到的效果都微乎其微。
捕捉的條件苛刻,又不是什麼可以吊着命的神藥,所以離火蟬除了在對寒症上有市場,其他受推崇的範圍并不廣泛。
陸星晚想着現在正是六月,是取離火蟬的最好時機。
門派中隻留侍女照顧大師姐雖然有點不放心,但仔細一想若真有什麼危險,她修為低微擋也擋不住。
若是日常起居還有侍女們在,也不缺她一個人,實在沒有必要做萬事離了她就不行的姿态,這麼一想也沒有什麼理由阻止她去取離火蟬。
那麼她在出發之前要做的就是去和林落月道個别。
陸星晚去找她時發現她在院中練刀,那是一把鍛造的十分厚重的古刀,林落月揮練自如,她的招式也不花哨,和練劍走輕靈路子的陸星晚截然相反。
林落月幾乎是在陸星晚走到院子的時候就察覺到了她,她将一套刀法走完,收了招式。
見陸星晚正目含笑意和贊賞的看着她,疾步了過去,有些羞澀的摸了摸發梢,“你來了。”
陸星晚含笑點點頭,“很厲害的刀法,大巧若拙。”
她說完又笑了笑,“我修行低微卻在這裡評頭論足起來,讓你見笑了。”
“這有什麼。”林落月毫不在意,“朋友間一切切磋指點多正常,你要是客客氣氣的我還不習慣呢。”
她收了刀站得端正,“對了,我打擾了這麼多天,一直沒去拜見貴派掌門才是太失禮了。”
這若是在别的地方,林落月這麼一個小輩還未必見得到掌門,可能也就是長老級别的人物招待一下,但問題是寒劍派除了掌門也沒别的長輩了。
陸星晚說,“掌門還在閉關,大師姐她身體還未養好,也不方便見客。”
林落月聽了這話不僅沒失望反而更自在了,掌門也算是個傳奇人物,她一個小輩要去拜見壓力還挺大的,至于蘇靜雲人家還在養傷就更不方便打擾了。
陸星晚和她相處了這麼多天,也摸清了她是個什麼性子,她不缺禮數但更喜歡無拘無束,隻是在自己面前就有些壓抑本性。
陸星晚這麼想着也沒再特意提出來,隻是盡量讓自己的态度更随意些與她相處。
“落月,我今日有事要和你說。”
林落月連忙說,“那我們進屋聊。”
說着将陸星晚帶進了房間。
陸星晚坐下後也沒繞什麼圈子,直接将自己想去取離火蟬的事講了。
“離火林在百裡之外的天輝山中,一來一回倒也談不上太遠,就兩日的功夫。隻是取蟬肯定要耗費些時間,所以這些日子隻能留你在門派内了。”
陸星晚說着心中頗覺失禮,平常她肯定要再思量一番,但她現在和林落月交情頗好,也就少了很多顧慮。
果然林落月倒沒覺得這有什麼,就是有點失落,自己要好些日子見不到陸星晚了,不,應該說其實她可以告辭離開了。
她此行是為了家人尋藥,如今傷好的差不多了,自然也沒有再留下來的理由,可她竟有些舍不得。
也是,難得交到了要好的朋友,她們還沒有秉燭夜談,還沒有去逛燈會,還沒有互贈荷包或者玉佩表達情誼,就這麼分開了,好可惜呀。
林落月戀戀不舍的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