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孩子鬧出了這麼大的動靜，程故沉着臉看不出來在想着什麼。

李穩碰了碰他的手臂，程故順着他的力道往前走了幾步，随即調整好臉上的表情，快步走向人群。

“你們都在這兒圍着幹嘛？”程故語氣嚴厲，“訓練完了就趕緊去收拾吃飯，晚上沒有任務是吧？”

“爸爸……”程向星見到程故過來插手有些不知所措，她不知道自己想好的說辭能不能讓程故信服。

程向星這一手做得太莽了，打得肖禹安一個措手不及，他也不能保證自己能讓程故信服。

但令人意外的是程故并沒有詢問，反而順着他們的話說：“你們兩個訓練快兩個月了，也是該好好測試一下。”

“焦晟，”程故看向幾名少年隊員，“你們幾個也是少年組的前輩了，帶帶兩個後輩，和他們賽一場。”

焦晟挑起眉，有些驚訝程故竟然會同意兩個小孩兒的行為，他就不怕自己的女兒輸了比賽一蹶不振嗎？

程故畢竟是省隊的教練，焦晟也不想抹了教練的面子，他想了想，提出一個折中的建議。

“程教練，不如就讓丁振、汪遜陪他們比一場吧？我們其他人可能不太合适。”

此話一出，丁振、汪遜兩人臉上也有點挂不住，焦晟話裡話外的意思，顯然是把他們兩人和程向星、肖禹安放在了同一水準上。

程故看了焦晟一眼，臉上既沒有高興，也沒有失望，隻淡淡道：“可以，那就明天下午吧，今天訓練過後大家體力消耗太大。”

說完，就帶着程向星和肖禹安離開了訓練室。

回家的路上，程向星心情忐忑，可程故全程沉默一句都沒有多問。

在肖禹安回家前，程故終于開了口：“你确定要比嗎？”

兩個小朋友都愣了下，程故解釋：“禹安你剛剛恢複訓練不久，你要想清楚，我不想你因此影響到今後的比賽。”

程故的擔心不無道理，兩個小孩兒接受正式訓練的時間不長。

如果這次比賽輸了影響到他們今後的心态，那他們的職業生涯可能還沒開始就已經結束了。

肖禹安抿了抿唇，他看見程向星小心隐藏起自己眼睛裡的期盼，咬牙下定了決心：“比！我不想退縮！”

聽見這話程向星眼睛發亮，嘴角不自覺勾起，程故沉默了一瞬，叮囑道：“那今天回去就好好休息，别想那麼多。”

肖禹安和兩人道别後，父女倆邁着步子往家走，程向星低着頭不敢看爸爸，聲音悶悶的：“爸爸，你不問問我嗎？”

“問你幹什麼？”程故歎了口氣，“你當我看不出來禹安一開始是不願意的嗎？你是出主意的那個人，你會不比嗎？”

程向星吐了吐舌頭，“不會。”

“那就好好比吧，”程故摸了摸女兒的腦袋，“盡自己最大的努力。”

第二天。

兩人放學後就早早來到了訓練基地，本就住在基地宿舍的丁振兩人已經在做熱身了。

待他們也熱過身，換上連體服上冰試滑一圈後，教練們也到了冰場。

“林教練？”程向星驚訝的看向随着程故、李穩一起來到冰場的人。

場邊準備觀戰的焦晟幾人也是一臉驚訝，他們都沒想到，這場測試賽總教練竟然會到場。

“都放輕松，别在意我，我就是來湊個熱鬧。”林業成笑呵呵地說。

焦晟心裡突然有了不好的預感……

什麼人值得總教練特意來湊熱鬧？

他看向起跑線前正在放松身體的兩個小孩子，目光沉沉。

丁振和汪遜大概是覺得自己欺負小孩子，他們四人并沒有按照成績排道次，而是年長的兩人主動讓出了内道給兩個小朋友。

程向星年紀最小，在第一道，肖禹安、汪遜、丁振依次排列。

“預備！”程故發出信号，四人左腳點冰，做出預備姿勢。

“砰！”信号槍響起，程向星一馬當先沖了出去，肖禹安緊随其後。

汪、丁二人驚訝的看着沖在前面的兩道身影，他們的爆發力好強！

但年齡和受訓時間的優勢，讓兩人迅速調整好了狀态追了上去。

轉眼間，程向星和肖禹安的起跑優勢就不複存在，汪、丁二人直接外道超越占據了第一第二位。

程向星咬牙看着前方的兩人，她才不會認輸！

擺臂，加刀，程向星和前面兩人的距離正在慢慢縮短。

第三圈時，丁振感覺乳酸在肌肉中堆積，後來居上的優勢讓他對兩個小孩子放松了警惕，他放心的降低了速度。

有破綻！身處丁振身後的程向星名顯的感覺到他的速度變化。

過彎時，程向星毫不猶豫的加刀，從内側切了過去。

第二位！

肖禹安咬牙看着前方，他不甘心是最後一名，程向星還在追趕汪遜，她沒有放棄，自己也不會放棄！

進入最後一圈時，戰況愈加激烈，雖然排位發生了變化，但程向星越到第二位的舉動打醒了汪丁二人，肖禹安也追趕上來緊緊咬着丁振。

終點線近了，程向星和汪遜幾乎處于同一水平線。

最後五米，程向星咬緊牙關用力一蹬。

過線了！

程向星領先半個身位，她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