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籠罩之際,朔避開守衛的巡邏,在皇宮穿梭,其速度如疾風、如閃電。
手中銀色的細絲快速地穿插在堅固的牆壁,留下一個個小孔,無人能看清他的身影,隻能見着銀光在牆壁上一閃即逝。
那幾個負責監視他的暗衛幾乎跟不上朔的速度。
若不是聖上英明,料定此人會扮作太監入宮,讓所有的太監穿上撒了夜明珠粉末的衣服,他可能就要跟丢了這人。看着朔的速度,暗衛們不禁質疑自己的武學功底,這速度是人能做到的嗎?
突然暗衛們發現他眼前的亮光不見了,他根本看不清人,隻能憑着那微弱的夜明珠的光亮跟着朔。但就那麼一眨眼的功夫,光亮消失了,四處張望也沒有殘光留下。
他們将人跟丢了,就那麼一瞬間的功夫。
“怎麼辦!人跟丢了?”
“别急,再等等!也許人在暗處躲着。”
“……”
“怎麼辦?光等下去也不行。”
“要不去别處找找,也許那已經跑遠了。”
“這也好,留下一個人來,其他去别處看看。”
幾個暗衛面面相觑,讨論了一番之後,決定留下一個人繼續看守,其他人去别人找。剩下的暗衛在原地等了許久,依舊沒有光影閃過,才肯死心回去複命。
待他走後,銀光再一次出現,離暗衛方才呆的位置不遠。
朔不禁佩服他的毅力,近三個時辰一動不動地等待。
若是他,他一盞茶的時間也不願等。
他早就知道那身太監服上的手腳,便将計就計。他本來就另外帶了一身黑衣,穿太監服隻是為了方便進宮。他就披着那太監服行動,等跟蹤他的人稍有分神,便撕下了衣服,丢在了路過途中的一個小池子裡面。
而等那些人離開才行動是因為這手中的銀絲,這銀光他可避免不了,那些人一直看着的他衣服上的,沒注意這銀光,不禁一陣好笑。
手腕一用力,銀絲乍現,身影繼續穿梭着,這次身後沒有任何跟屁蟲了。
朔的輕功是絕頂了得,師父除了教他一些生活的本事,也是教了一些他輕功,還有開各種機關的本事。
起初朔是不明白師父的用意的,直到有一天,朔為了尋找某個官員貪污的證據,悄悄地潛入那官員的府邸,破解了暗格機關,成功拿到了證據和幾件稀有的寶物。
他才明白,他的師父是按照盜賊的模闆,教他本事的。
至此之後在紅楓國就多了一個“白朔奇盜”,每逢月初一或月三十的那夜會出現一個盜賊,隻要他看上的東西,沒有拿不到的,哪怕是被關在天牢裡的人,也能給盜出來。
剛出現那會,他盜的東西都會紋絲不動地還回去,或會随意丢棄在路邊,不占為己有。
可所謂人心難測,漸漸地,他便不再歸還,不再丢棄,盜的東西也是越來越名貴了,王侯貴族,奇門名教的寶貝,凡是被看上,都一一被他拿去。
就好像以前的作案隻是為了鍛煉手藝,而現在才是為了盜而盜。
這個人也不知什麼是盜亦有道,他要的東西,哪怕是有人先下手了,他也能在那人的手中拿回來。而那人也會被他打殘,丢進了官府。
所以盜上的朋友對他是懼意與敵意共存,不敢與他作對。
這人也很奇怪,别的盜賊盜物是越隐蔽越好,他卻要世人皆知。
月初一與月三十是他作案的日子,從來未變,有時竟會留下字條說此物下次來取。
當他面對戒備森嚴的盜物之處,還能隔空取物般将東西拿走。
誰也不知他如何出現,如何将東西盜走的。隻有放物處的寫着‘多謝’的字條以及牆上的小孔證明他來過。
紅楓國無人能抓拿他,就有人言:恐怕隻有碧音國的破千案“隐士神捕”樂君才能将其抓拿歸案。
而就是這紅楓國婦孺皆知的盜賊,此刻就現身在了白川國的皇宮之中。
也正是那個趕往整個皇宮之中守衛最為森嚴的桃歸閣的朔。
有這地圖的幫助,朔很快就到了桃歸閣。
這桃歸閣是皇宮中唯一種滿了桃樹的宮殿,裡三層外三層,密密麻麻,不漏一絲縫隙。現在正是四月天,可這裡的桃花開得比外界的茂盛、美豔,一片望去,眼前盡是桃粉色,甚至屋頂上的瓦片也是桃粉的。
果真和預知夢中看見的一模一樣。
此時,一身形修長的女子在這宮内徘徊。
她舉手投足之間無不透露着淡淡優雅,桃粉色的長裙拖曳着。
她雌雄莫辯的臉與正趕來桃歸閣的朔像是同一個模子刻出來的,隻是那雙瞳眸與朔不同,不是暗灰色,而是淡淡桃褐色,有着異樣的美麗。
她就是這大半個月來,白天與曲望塵形影不離的桃妃娘娘,也是朔的胞妹——沈滿兒。
“笃笃”敲窗聲将她吓了一跳,她後退了幾步,“誰!是誰?”
“是我,我來救你的。”朔輕輕地推開了門,踏入房間,瞧見了女子與自己一模一樣的面容後,欣喜地說。
“你是誰!竟敢夜闖桃歸閣,就不怕沒命!”
“我是你同胞啊!”朔揭開了臉上的蒙面,沒有易容,是自己的臉。這樣做是為了讓沈滿兒更容易相信他。
沈滿兒一臉驚恐,死死地盯着眼前這人的面孔,眼中染上深厚的恨意,似乎記起了一些令她痛恨的事情,“你的臉!你的臉!難道、難道你就是那個娘親口中的那個人——朔?”
“是。不多說了,快随我走。”
朔還沉浸在能救妹妹的喜悅中,并沒有聽出她的恨意,更沒有意識到這一幕竟和預知夢一樣:黑衣人入房,女子一臉驚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