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則不然,上方寒浚左額的血蓮印原本泛起的光華青色光華随着時間的推移越發暗淡。
與之相反的卻是下方李望延的情況,他的臉色逐漸恢複常色。
“轟隆隆……”
天空劈下了一道白色閃電打在了結界上,散開一團白色的電光。
朔驚餘之際,擡頭向上方望去,相府上方竟是聚集了一片泛着五彩電光的雷雲。
面對那突如其來的雷電,朔心中泛起層層漣漪。
他曾經看見這樣的雷電,他手中的刺入師父的胸膛時,天空就打下了三道這樣的雷,劈在了他的周圍。
朔心中一緊,難不成寒浚在做什麼逆天的事情嗎?
真的在渡劫?
就在他思索的瞬間又一道雷電劈了下來,同樣砸在了結界上。
不再猶豫決定守護着結界,若是雷電劈了碎結界,那房中的李望延可就危險了。
寒浚!若是李望延出了什麼狀況,我定要将你挫骨揚灰!
下一刻朔就抽出了昆吾劍,一刀割在了左手手心上,開始念一些奇怪的咒語……
一個時辰後,屋内的寒浚正準備運功壓制體内七順散時,他突然感到有另一種毒在體内亂竄。
心中一驚,分了神,七順散沒能成功壓制,霎時五髒六腑被腐蝕的劇痛傳遍了全身。
是他大意了,他以為他布下結界便能救下李望延又保住自己的性命,卻算漏了那句“人心可怖”,吃了這麼一個暗虧。
寒浚立刻停止為李望延清楚餘毒,開始運功強行壓制毒素。
約莫片刻,他才長長吐了一口氣,便撤了結界,“進來吧,我又不會吃了他,那麼着急作甚,他沒事了。”
“他怎麼樣了!毒解了嗎?”
朔未曾聽清寒浚的話音,直接破門而入,扯過他的衣領,直接把他從床上拽了出來。
此時朔全然沒注意随他進門的那一道紫色光芒,向着寒浚的手心竄去。
“他沒事,不信的話自己去看。”
寒浚拍開了朔的手,強忍天罰印迹入體的痛楚,略微有些不悅地說道。你的眼中隻有李望延,怪不得能随意踐踏他人性命。果不其然,你是地獄來的羅刹啊。
看到李望延的面色有許好轉,朔終是放下了懸在心中的大石頭。
這時他才想起方才對寒浚的不敬,畢竟他是願意豁了性命救李望延。
替李望延攆好被子,略微尴尬地開了口,“寒、寒公子,他多久能醒。”
他絲毫沒有注意到現在這副場景和他在白川國的一幕有些類似,隻是那時他是處于寒浚的這個角度看那二人的。
“一個故事的時間。”
寒浚替自己斟了杯茶,一邊喝茶一邊悠閑地說道,“怎麼說呢?我想要你的記憶。”瞥了床上的李望延一眼,寒浚暗示着。
“這……”朔總算是體會到曲淮奕的心情了,重要的人被握在别人的手中,所有的事情不得不妥協,還得畢恭畢敬的順從的心情了。
果然是一報還一報。
寒浚用茶蓋輕輕地撥開茶葉,微微抿了幾口,閉目冥思少許之後說道,“我要知道的不多,就從你入世俗開始說吧。”
“這還真的不多。”朔看了一眼淡然的寒浚苦笑着,要向别人說起這些年的往事令他有些莫名的心痛,仿佛自己最珍惜的被人奪去了一般。
寒浚見朔遲遲不肯開口,便出言試探,“你可是打算反悔了?你的李望延可是要‘一個故事’之後才能醒。”話中意思更加明顯,若是朔不說,那李望延就醒不過來。
“你!”朔眼中劃過一絲冷光,指着寒浚卻隻能說出個“你”字。
“嗯?”寒浚又喝了一口茶,挑眉看着朔。
“我說!”朔拍桌而起,桌上茶杯頓時傾倒,茶水灑了一地。
少頃,朔便從懷中拿出了一顆玉色琉璃珠子,放在了桌上,“我這五年的記憶都存放在了這顆玉琉璃中,你自己看吧。”
寒浚眯眼細看桌上的琉璃珠,又瞟了一眼朔,咬咬牙心中暗罵道:
小賊!你這小賊!我的玉琉璃原來是你這好小子偷去的!
不曾注意寒浚咬牙的表情,朔便從懷中拿出墨玉笛吹起曲子,桌上的玉琉璃在笛曲的環繞下開始亮起光芒,一幅幅畫面浮起,盤旋在房中。
就在此時,寒浚趁朔全身投入在吹笛中,冷不防地點了他的睡穴。
“看故事,還是讓我自己一個人來吧,你這小賊還是先睡會吧。”寒浚微微一笑,開始翻閱起朔保存在玉琉璃中的記憶。
第一幅入眼的畫面就是朔在客棧中被一名男子撲到的場景。
第二幅畫面是他将琥珀雪簪送給了一個昏睡女娃的場景。
第三幅畫面是他在一個小村子的路邊被一個女娃纏上的場景。
……
寒浚對這顆琉璃珠的功能有些無奈,它隻能按順序看下去,不能跳過,要找到夢仙人所要的法陣圖案怕是得把朔的記憶全部看完了。
無聊的的寒浚拿起一套紙筆,開始記錄朔這些年的事情,也寫下了朔在夢境看到的那個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