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眼對上那男人探究的眼神,朔淡然道,“我不管你是皇子還是王爺,今日,你休想帶走他。”
一道銀光閃過,銀針齊發,男人一個側身輕松躲過,嘲笑道,“你就這點本事?”
朔沒有接話,空出來的手抽出了昆吾劍,一劍砍向了男人,男人一個蹑步躲過了劍,同時也抽出了配劍與朔對上。
“就憑你這樣還想保護他,你太嫩了!”
說話的同時,男人出其不意,一掌打向朔的胸口,朔眼疾手快一個側身躲過了那掌,一陣掌風掠過他的臉龐,刮得他生疼。
“你也不過如此,隻不過内力深厚硬扛着罷了,若是你的内力突然散去,你會如何呢?是不是一下子就毒發身亡了呢?沈臨毅沈二王爺。”
朔應對着沈臨毅砍下來的劍,也開始用言語來誘導對方分心。碧音國那邊的情況他了解的比白川國多一些,因為那邊的寶貝多,而且還有個很纏人自稱“隐士神捕”的人據說很厲害。
“呵,乳臭未幹的小子!”沈臨毅再一次輕蔑地一笑,劍上的淩厲多了幾分,開始下狠手了。原本他不打算殺了這小子,可是現在這小子知道的太多了。
不多時二人的差距就出來了,朔不擅于長時間的近戰,開始體力不支,節節敗退,而沈臨毅那邊有劍掌相輔,占了很大的上風。
朔死咬嘴唇,滿頭大汗,身上已經挨了沈臨毅好幾掌。
“二哥住手!”
正當沈臨毅一劍刺向朔的胸膛之際,沈衛爍不顧李望延的阻攔拖着虛弱的身子沖了出來,擋在了朔的面前。眼見着劍就要刺入沈衛爍,朔使出了一招“移形換影”與沈衛爍互換位置,萬分緊要關頭,沈臨毅松開了手中的劍,劍掉落在了地上。
“沈衛爍!你好啊!你好啊!”
沈臨毅憤恨地指着臉色慘白陷入昏迷的沈衛爍,眼中劃過一絲無奈,為什麼他總是三番兩次地栽在這個男人手裡。
“朔,抱歉,我沒能攔住義父。”
李望延自然是知道朔的本事,也知道他準備做什麼,可是他還沒來得和義父解釋,義父就沖了出去,沒想到大病初愈的他連個垂死之人都跑不過,他有些懊悔。
朔将昏過去的沈衛爍交給李望延,一雙銳眼盯上了沈臨毅,淡漠地說道,“不出一盞茶的時間,你的内力就會散去,身上的毒就會發作,你還是想殺了我們,帶走我他嗎?”
收起了昆吾劍,朔向着李望延點點頭,示意沒事了,繼續對着眼中閃過一絲陰狠的沈臨毅說道:
“這位王爺,這些年你折磨的他還不夠嗎?我是大夫,我知道你對他做了什麼,你倒是想怎麼樣!還有你該不會還沒注意到,剛才那些銀針解決的不是你,而是你埋伏在四處的暗衛吧。”
“夠了!”
沈臨毅勃然大怒,劍眉一擰,掌中開始凝氣,打向了盯着他的朔,然而無論他打多少下,朔都能輕巧地躲過,剛才得狼狽之相不複存在。
“三!”朔向逗着小貓一樣躲避沈臨毅的攻擊,沈臨毅又一掌拍了過去,“什麼?”
“二!”
“你個混小子!數什麼數!”沈臨毅吼道,心中劃過一絲恐慌,難道是沈衛爍他……
“一!”朔吐出了最後一個數字,嘴角勾起了一抹笑意。
“住口!”
沈臨毅再一次運功,然而全身的内力突然散去,被壓制的毒立刻發作了起來。
眼前一下子就黑了,隻是合上眼之前他還是想要抓住那個。
那個,一直挂在心上的人——
二月初二,花朝節。
剛及笄的安碧茹獨自一人溜出了皇宮在繁盛的大街上遊玩,哪裡熱鬧,她就往那裡湊。
花朝節的場面十分盛狀,當“花神娘娘”坐着大轎子被擡出寺廟時,她提着一盞花燈籠努力踮着腳張望,卻不想被擁擠的人群推來推去,不但什麼也沒看到,還撈了一身污泥,連那盞花燈籠被擠得破爛。
安碧茹抹了一把滿是灰塵的臉,嘟着嘴縮到了街上的最角落,看着那頂用百花裝飾的大轎子消失在天際。
欲哭無淚的她隻能提着破花燈籠,蹲在河邊看着自己的倒影歎氣。第一次偷溜出宮玩樂,沒看到“花神娘娘”就罷了,反而自己青藍的衣衫上沾滿了各種污漬,臉上也被塗得像個花貓似的,要是被小玉她們看到了指不定要笑話她的。
當夜幕降臨時,河面上漂起一盞盞荷花燈,燈裡的蠟燭孕出了一片溫馨。
安碧茹被這一片光亮照得刺眼,低下了頭,卻看一朵黑色的蓮花漂浮在她的面前。她驚訝地撈起那盞花燈,拿在手中仔細端看,“黑色的蓮花燈!天啊!這可真有趣。”
“姑娘,這燈可不能随便撈的,我勸你還是放下它吧。”身邊傳來一道溫和的男聲,勸告中卻帶着幾分戲谑。
“這燈我就是要了,為什麼不能撈!”
受一天委屈的安碧茹立刻和旁邊的人叫嚣起來。她大一早上就遇沒遇到過好事情,不但一錠金子買的花神燈籠破得不成樣子,而且花神娘娘也沒看到,反而沾了一身污漬,現在好不容易撈一盞漂亮的花燈看看,結果還被人說一頓,心裡十分不舒服。
“姑娘,火氣不要那麼大,在下可是一片美意……啊……這……”
還沒等他說,安碧茹就把手中的破燈籠扔向了他,聽着男子的“慘叫”她得意洋洋地笑道。
哼!叫你那麼聒噪,本公主正在氣頭上呢!扔死你!
突然,安碧茹想起這裡不是宮中,她現在隻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女子啊,可站在身邊的人可是一個大男人啊!完了!
安碧茹趕緊站起身來轉身準備跑路,卻不想她蹲了太久了,雙腳早就麻了,于是身子不受控制地倒了下去,狠狠地摔在了地面上。
嘶……疼疼疼——
為什麼就沒人扶自己一把呢?這個大男人是死了嗎?
安碧茹不是個愛哭的女子,想着等疼痛過去,自己再爬起來,沒想到耳邊卻再次傳來那個聲音。
“姑娘!你這是在向在下求親嗎?不但撈起了我的蓮花燈,還将手中的燈籠送給了我,現在竟是對我跪拜求愛……啧啧啧,在下可與姑娘是素未逢面的陌生人啊。可姑娘如此美意,在下仔細思慮一番決定接受姑娘。敢問姑娘芳名,家住何方,在下明日就去提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