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
“啟禀皇上,營中突然四處起火,恐怕有奸細!”
“廢物!都是一群廢物!”聞言,曲望塵立馬坐了起來,離帳而去。
由于剛剛喘不過氣的緣故,朔的臉龐還透着紅,雙目隐約閃着淚水,仿佛下一刻就會落下來,原本蒼白的嘴唇已經紅腫,隐約還印着咬痕。
那人沉重的喘息聲仿佛還在耳旁響起,惹得朔又再一次顫抖起來。
若不是突然有人進來禀報要事,恐怕那人就會……
後面的朔不敢在想下去,多想一分他就感覺胃在翻騰。
朔突然感覺自己好沒用,明明是自己攬了打仗的事情,不但沒勝,還連累了李望延。
早知如此,他就以自己的名義出征了。
“喲?想不到朔公子在冰普帝這如此妖娆呐?”
聲音在不遠處響起,帶着幾分熟悉的語氣,朔立刻側過頭瞧去,然後眼前還是一片漆黑,不過一絲胭脂香滑入鼻中,他基本可以确定那個人是誰了。
“咳咳,水月你怎麼會在這?這到底是什麼地方?莫不成是拂歡?”水月出現的那刻,朔感覺自己的精氣神都回來了。
“自然是又看上了新的眸子喽。不然你以為我為什麼會出現在這全是汗臭味的軍營裡面?這裡好玩不成?”
水月很自然地坐到了朔的床邊,拿過了一邊的茶壺和茶杯倒了一杯水,自顧自地喝了起來。
“這樣啊。”
朔點頭,突然想起自己身上有傷,趕緊地替自己把了個脈,發現自己并無大礙之後,微微一笑,“不知道誰的雙眼那麼幸運被你看上了?”
既然自己沒事,那麼他就有機會出去。到時候他就能清楚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了。
“不就是剛剛出去的那個人喽,他的眼睛可是深邃的藍色呢。隻可惜,我打不過他……”
話鋒一轉,“不過,此刻朔公子你手無縛雞之力,取下你的眼睛倒是件容易的事情……嘿嘿嘿……”
“哦?看來水月公子對眼睛的癡愛還不夠啊?”朔的嘴角勾起了一個不易察覺的弧度。
“此話怎講?”水月驚訝。
“眼睛自然是能視物取下來最為美麗,若是一雙瞎了的眼睛取下來也是白費,完全沒有光彩不是嗎?”
睜開了暗灰色的雙瞳,朔摸索着床邊的茶壺想要給自己倒杯水喝,但是摸了許久都沒摸到,“算了,給我倒杯睡喝吧”。
水月見着朔摸了半天,突然意識到了什麼,伸出兩個手指向着朔的雙眼用力地刺去,将要刺中時停了下來,朔完全沒有反應。
水月這個時候才肝腸寸斷地念叨道,“你竟然瞎了!你竟然瞎了!可惜了這雙灰眸啊!早知道會這樣,在白川國的時候我就該取下來了,白白浪費了……唉……怎麼能這樣啊……”
“幫忙倒杯水可好?”
朔扶額,歎了口氣說道。想不到水月竟是個這麼能念叨的人,這念叨的能力與李望延倒是可以一拼。
“瞎了……瞎了……難得的灰眸,可惜這雙眼……”像是聽不到朔的話,水月還是繼續念叨着。
朔放棄叫他,自己再一次摸找茶壺。
須臾,茶壺到了手中,但是茶杯還是沒摸到,索性也不要茶杯了,直接拿起茶壺,對着茶嘴喝了起來,“别惋惜了!沒了我這雙眼,不是還有剛剛那雙藍眸嗎?”
想起自己方才的遭遇和水月之前提到的冰普帝和軍營,朔總算是推斷出了自己的處境。
令朔驚異的是曲望塵的妃子竟然是個男子,而他被曲望塵當成那個失蹤的妃子給抓了回來。
“你的意思是你願意幫我?”水月被“藍眸” 二字喚回了意識。
“咳咳……”輕咳了幾聲,朔挺起了身子,雖然看不見,但是他知道此刻水月一定是一本正經地看着他,“我需要我的東西。”
墨玉笛在打仗的時候就被曲望塵搶了去,身上帶着的金銀雙針和藥丸在對他行刑前就被拿走了,而現在,貼身戴在他手腕出的銀絲扣也沒有了。
“好!”下一瞬水月的氣息就蕩然無存,好像從沒來過一般。
帳篷的門簾被挽起,就聽見一道帶着戾氣的聲音傳了進來,“治不好他的眼睛,你們就不用再活着回到宮裡了!”
“是!”
“是!”
“是……”
悉悉索索的聲音響起,就有幾個人進入了軍帳中,看樣子是曲望塵順帶喊來禦醫來給他治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