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熟悉的身影再一次出現,可是想到關鍵之處又彙成了一個曲望塵。
此刻鲛人的臉上已經沒有一處完整的肉了,而手和尾都廢了,五髒六腑還泛着劇痛,不能動的他隻能一抖一抖的。
“現在真的成了一條死魚了,你說是不是啊,阿朔。”
看着眼前的一番“傑作”,曲望塵心中的恨意減了不少,方才那刻他是真的想将眼前這條魚給弄死,然後撕得粉碎。
朔回過神來,看着鲛人眼中的不甘,以及他現在的這幅模樣頓時也解不少氣,沒有人可以傷害望。
凡是傷害過的望的人,他都不會讓他們好過的!眼前這張血淋淋的臉就是最好的證明,要不是還得靠他出去,那麼自己的刀落下的地方就不是臉了,而是心髒!
“你現在還想戲耍我們殺我們嗎?”
刀刃劃過鲛人的頸脖之間,朔換上了一副戲谑的表情,“我還是挺相信我的手藝的,每一刀都隻讓你痛,而不讓你死。”
刀尖随着脖子胸口往下滑,随後落到了鲛人魚形的小腹間,“不知道這魚的哪裡是不是和人一樣,這一道下去會剩多少呢?”又看了一眼鲛人的表情,朔又把刀尖往下滑了幾分,“剛剛指錯了,原來是在這裡啊!”
霎時,鲛人的眼中就多了一絲驚恐,原本因疼痛而扭曲的臉,又多擰了幾分。
“你以為你傷害了望,你還能好好活着?做夢!”刀尖又繼續往下滑,落到了鲛人的魚尾和魚鳍之間的金環上,“這個環,打第一眼見到我就很想拿下來,不過這環好像沒有接口啊,想拿下來就隻能……”刀尖在魚鳍處蹭了蹭,鲛人一陣顫栗,再一次掙紮了起來。
“這個對你很重要是吧!我現在就把他拿下來!”見到鲛人的反應朔很滿意,這樣的痛苦鲛人可讓他嘗了不少啊,如今都要一一還回來!
“無!無!無刻意!”藍色的眼中溢出了淚水,因為疼痛使他的話語含糊不清,“絕對無刻意!”
“不可以?呵呵!重要的東西你會說不可以!哈哈哈!那你傷害我重要的望的時候可有問過我?”刀尖正慢慢的落下,朔清冷的一笑反問道。
不知為何,朔的狀況和往常不太一樣多了些許瘋狂,曲望塵不由的擔心起來,現在的朔還是原來的朔嗎?
“望?哈哈哈哈哈哈哈……”
鲛人突然大笑了起來,随後吐出了幾口豔紅的鮮血,好似回光返照一般大聲地喊着,“你連自己心中的人都能被輕易混淆!你跟我說重要的人!哈哈哈哈……人是愚蠢的!你也不例外!你好好想想!你心中重要的人!你好好想想啊!哈哈哈哈……”
霎時,揪心的刺痛傳遍了全身,深入骨髓,整個身體都随着顫抖起來。
望?
不是曲望塵。
可是除了他還有誰的名字有‘望’字呢?
這不可能啊!真的不可能的,心愛的人怎麼可能會被替換掉呢?等等!曲望塵說他不是書呆子啊,而我的望是一個十足的書呆子,有時候還傻傻的呆呆的。
我的望另有其人?那會是誰呢?可是為什麼記憶裡的那個人都是曲望塵的臉。
這不可能的,五年前,他離開了飄渺山,餓暈在山下,醒來的時候他被關在一個山寨的柴房裡面。他肚子餓掙開了鎖鍊去找吃的,在廚房偷吃了下蒙汗藥的飯菜暈倒了,是望救了他,把他帶在身邊照顧。
之後望上京趕考,在考場被誣陷作弊,差點錯失成為狀元的機會,是自己幫的忙,催眠了監考官林大人。接下來為了報答望的救命之恩,就一直跟在他身邊幫助他,而這一跟就是五年……
再後來呢?
因為木花村一案牽扯到了自己的身世,他為了弄清楚自己的真實身份去了白川國,在尋王府的選才宴上又遇見了望……
這……這怎麼回事?明明是離開了望去白川國,怎麼又會在白川國遇見望呢?
曲望塵不是他的望!不是啊!
那誰才是?誰才是他的望啊!
“你可願跟随于我,方便我随時教你,照應你。”
“從今日起,你就是我的義弟了,我會照顧好你,保護好你!”
“朔,楊子他死了,我就剩下你了!你不可以再離開我了!”
“我恐怕是熬不過去了,幫我照顧好這一方百姓,别……别讓他們在流離失所了……”
“我是丞相了!朔,你是丞相的義弟,你開不開心!走今日去大吃一頓!我請!”
“我等你回來!”
“朔,雖然你娘親就是我娘親,可是這簪子還是你來戴吧,我相信你娘也希望你給她帶上……”
“雖然是遲了幾日,但這碗長壽面你還是得吃。”
“我喜歡他啊,一直都喜歡啊!”
……
源源不斷的話語從腦海中滾了出來,像那琉璃珠一樣,将曾經的記憶都回放了一遍。
琉璃珠!
想到這,朔在懷中努力的摸索着,慌亂的幾次拿起又幾次掉落,最後終于将那顆琉璃珠取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