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靈月珠的潔淨光輝的照耀之下,眼前的東西已經不能再稱之為人了,年輕女子的右半身的安然無恙,但那年老婦人的左邊身已經慘不忍睹了,無數的腐肉從上面跌落下來,掉在了地上。
除了潔白的骷髅手掌,其他地方的露出來的骨頭竟然都是被腐蝕過的破碎殘骨。
由于腳掌的骨頭已經掉落,對方是一瘸一拐地向他們緩慢地走來。
若單單是這樣朔和曲望塵也不用擔心,可是這邪祟所過之處萬物湮滅,無數奇怪的黑氣從她的半身枯骨之上像四周散去,随後在靈月珠的光輝下消散。
可是靈月珠的靈力是有限,不能超時間的抵禦這詭異黑氣。而他們也有預感,若是被她的右半身或是黑氣觸碰到可能會被腐蝕殆盡。
看着眼前的邪祟越來越逼近他們,還不斷地嘶吼着,朔與曲望塵的心中不由的添了幾分惡寒,他們相□□頭示意,都決定拼死一搏,無論怎麼樣都不能讓這東西出去!
随即,朔退後了幾步落到了曲望塵三丈之外的地方,一股巨大的寒氣從曲望塵身上迸發了出來,随即将四周蔓延開去。
“咔咔咔……”不到片刻的時間的曲望塵的身軀就被封在了冰塊中。
冰凍之勢沒有因此而停止,而是繼續向前,将緩慢移動邪祟也暫時凍了起來,不過從它身上散出了的黑氣也正在将冰塊逐漸融解着。
見此,朔立刻用匕首割開了手指,将鮮血分别滴在了靈月珠與複玉珠上,靈月珠騰空而起,再一次亮起了白色的光芒,黑氣散了些,融解的速度也變慢了。
在靈月珠的照耀下,染上朔鮮血的複玉珠也升了起來,逐漸亮起了青綠色光芒,不過極其微弱。
還好,複玉珠沒有的完全碎裂,子玉的靈識還在。
朔舒了一口氣,提起了墨玉笛,将鮮血往上面一抹,笛身閃過一道紅光之後,他立刻吹奏了起來。
笛曲與以往的不同,沒有婉轉的曲調,更沒有抑揚頓挫的激昂聲,隻是幾個破碎的音調,像是用來召喚什麼的。
角、羽、宮、角、商、徵、徵、羽、商、宮……
不知吹奏了多少邊,就在朔絕望之際,曲望塵的胸口終于有了反應,幽藍色的光芒大亮,将他的緩慢跳動的心髒照的一清二楚。
幽藍色的光芒在曲望塵的心髒凝集成了一團,最後化為了一顆珠子從他的心髒中脫離了出來,也正是那一刻,曲望塵的心髒停止了跳動。
幽藍色的珠子升到了與靈月珠和複玉珠同一高度,緊接着三顆珠子就圍成了一個圈慢慢地旋轉起來。
一時間藍光、白光以及微弱地綠光相互融合、交換着。
不多時,亡海珠與靈月珠中的“亡”字與“靈”字,從珠子中脫離了出來,而複玉珠的“複”字不但沒有脫出,而且都沒有顯現出來。
果然單單召出亡海珠是修複不了複玉珠的,唉……
朔目光一沉,焦慮地咬了咬唇,看了被冰封的曲望塵一眼,暗灰色的瞳眸閃過一絲堅定,随即笛曲一轉,從原來召喚的碎音,連成了曲調,像是天堂美妙的歌聲,又像是地獄傳來的哀嚎聲。
在笛曲的控制下,“亡”字像是受到了牽引,竟慢慢地從亡海珠上移到了複玉珠上,最後沉入了複玉珠之中。
一時間發着微弱的青綠色光芒的複玉珠中多了幽藍色的“亡”字,“亡”好似替代了原來的“複”字開始旋轉起來,用自己的力量慢慢地修複這複玉的裂痕。
“靈”字則是在三顆珠子上面旋轉,以此來保持三珠靈力的平衡。
亡海珠與複玉珠是對立而生,卻是相互依賴的,隻有以死換生才是修複複玉珠的最好方式。
原本這樣做事沒有危險的,但是此刻,亡海珠關系着曲望塵的性命,一旦離體,曲望塵就隻有半炷香時間,否則回天無力,他就隻有死路一條。
而朔也同樣有危險,他隻是一介凡人,用凡人之軀操控兩顆神珠已經是極限了,如今是三顆,遠遠超出了凡人所能承受的極限了,此刻他雙手的劇痛比任何一次都要劇烈。
約莫一刻後,複玉珠上面的裂痕被亡海珠修複的差不多了,可是其中的“複”字依舊沒有反應。
朔的汗水已經衣衫浸濕了,曲子的夜吹奏的越發顫抖,好似下一刻就會斷音一樣。被冰封的曲望塵雖然早就沒了氣息,可此刻的狀況看起來也不樂觀,古銅色的身體逐漸呈現出黑紫之氣。
而同樣被封在冰中的“邪物”黑氣依舊在不停地腐蝕着冰塊,速度比方才快了許多,原來是靈月珠的靈力消耗過多,所散發的光芒也黯淡了許多。
亡海珠也同樣焦急着,“亡”字旋轉的速度也逐漸加快了速度……
夜幕下,滿月當空照,寒風入骨吹。
李望延背着重傷的樂君從後院深處走到了那片果林,終于身體吃不消,放下了樂君,在原地劇烈地咳嗽地起來,一次比一次重,好像每一咳都會把肺咳出一樣。
這要的咳嗽持續好一會,直到李望延咳出了一口黑紅的鮮血。
“咳咳……朔,塵兄……”
李望延收起了帕子,看了一眼身後,朔與曲望塵怕是遇上了大麻煩,而他什麼忙也幫不上。他有點恨自己這虛弱的身體,要是他的武藝還在,他沒有武功盡失的話。
就在此刻他突然感受到有人接近,眼神一厲,将樂君護在了身後,撿了地上的一根樹杈做武器。
隻見一抹身影竄了出來,李望延趁其不備,淩空一刺,指向了他的胸口,對方卻很輕松地避開了攻擊,巧手一撥,小聲地說道,“是我,莊拾星。”
“你們怎麼才過來?”李望延微微皺眉,“快快快!救樂君!他快不行了!”
“樂君真的出事了?”
跟在莊拾星的文澤軒一驚,連忙上前一步,看向了地上的樂君,“怎麼傷成這個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