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照顧林遠榮,林夕辰留在了慶海。他向學校請了一個周的假,準備等林遠榮好的差不多了再一起回去。
這一個周,除去醫生每日來檢查傷情的時間,林遠榮幾乎産生了自己是在和林夕辰過二人世界的錯覺。他隻恨自己的身體恢複得太快,不能獨占林夕辰更多一點時間。
林夕辰将自己已經分得清于深和于揚的事情告訴了林遠榮,林遠榮剛開始還很慌亂,又很快調整過來,問林夕辰打算怎麼處理。林夕辰細細打量着林遠榮的神色,許久才說,他會跟他們兩個都說明白。
林遠榮還是有些擔心,又問他,除了和于深表白這件事,其他的事情還有印象嘛。林夕辰看他一眼,心道果然還有事情瞞着自己,但看林遠榮病還沒好不想與他怄氣,隻搖了搖頭,說沒有。
他話音一落,便看到林遠榮一副如獲大赦的模樣,心中的疑惑更甚了。
而學校這邊,于揚和于深還并未知道林夕辰已經恢複了部分記憶。
林夕辰請假一周并沒有提前告知他們中的任何一個人。還是後來于父在飯桌上偶然提起,兩人才知道是林夕辰的哥哥出事了。
而在這兒之前,于揚曾在周三的體育課上故意找于深麻煩。他打着去器材室拿器材的幌子待在裡面不出來,他知道于深一定會來找自己。
果然,待安排好其他學生後,于深很快便過來了。
于深得知林夕辰沒來上課的時間要比于揚晚上一些。他隻以為是那日在校門口,他拙劣的搭讪惹得林夕辰不快了,本就心有郁結,眼下看着挑釁的于揚正好找到了一個發洩的出口。
于揚更是如此。他本來就看不上于深,一個對誰都笑意盈盈地假面虎,會有幾分真心。真不知道林夕辰當初喜歡于深什麼,說不定根本就是被于深的這種假象給欺騙了。而現在,于深剛來教學一個周,林夕辰就請假了,于揚很難不把鍋甩到于深頭上。
“現在隻有咱倆,我也不跟你裝了。據我所知,你已經辜負了夕辰一次,他不願同你計較就算了,但現在你還有什麼臉死乞白賴地黏着他!”于揚撿起旁邊一個排球就往于深頭上扔,被于深側身躲過了。
于深臉上依舊帶着笑,隻是那笑意卻未達眼底,“一個替身而已,有什麼資格站在我面前耀武揚威?于揚,夕辰喜歡的是于深。你是于深嘛?”
“我當然不會是你這個傻逼!但他現在喜歡的是我!”
“他隻是錯把你當成了我,等他明白過來,看都不會看你一眼!”
器材室的門被于深反腳踹上,發出“嘭”的一聲。于揚怒極,快步向着于深撲了過來。于深也毫不相讓,他早就看這個突然出現的弟弟不爽了。
兩個人就這樣扭打在一起,将器材室擾得一片混亂。
隻是兩人還顧及着臉面,并沒有在明處下手,打的都是暗處。下課鈴聲響起,兩人從器材室出來,除了衣服髒了點兒,竟看不出有過動手的痕迹。
因此,器材室的這次混戰除了這兩個當事人,并沒有第三個人知道。
從慶海離開去往機場,又經過那條沿海公路。
林夕辰看着窗外,總覺得這條路有些熟悉。他突然想起那天陳良跟他說的話,便回頭去問林遠榮,“那天你幹什麼去了,為什麼不讓陳良跟着?”
林遠榮收回落在林夕辰身上的目光,轉而看向窗外,“沒什麼,就是想一個人待會兒。”
“哦。”林夕辰癟了癟嘴,沒再多問。他不知道,他沒記起來的三年前的那場車禍,同樣也是林遠榮的夢魇。
高二升高三的暑假前一天,林夕辰興沖沖地跑到學校去,卻一臉失魂落魄地回來。林遠榮隻看了他一眼便知道是為什麼。林夕辰向來不在意成績,林家的人都不怎麼在意,因此能讓林夕辰露出這種表情的便隻有那個人了。
“考得很爛?嘴都要撅上天了。”林遠榮推着他到沙發上坐下,打趣他。
林夕辰搖搖頭,悶着不說話。
沒多時林父林母也回來了,他們一眼便看到沙發上垂頭喪氣的林夕辰,連對林遠榮使眼色。林遠榮連忙對他們搖搖頭,一副拿林夕辰沒有辦法的樣子。
林父林母對視一眼,假裝無事發生,跟沙發上的兩個人打過招呼後,便找借口上樓躲到了書房裡。他們都知道,對付心情不好的林夕辰,林遠榮遠比他們有方法得多。
“有酒嗎?”悶了半天的林夕辰突然開口,讓林遠榮剛喝下去的水差點噴出來。
林遠榮在心底歎了口氣。雖然表白失敗的是林夕辰,但林遠榮心裡卻總覺得酸酸的。他明明該慶幸于深并沒有答應林夕辰的告白,卻又因為林夕辰的傷心而難過。
“未成年人禁止飲酒。”林遠榮這麼說着,卻還是從酒櫃裡拿出一瓶紅酒,順便從冰箱拿出一罐碳酸汽水。
他給自己倒了杯酒,給林夕辰倒上汽水,碰了個杯,将汽水塞到林夕辰手裡。
“喝個意思就行了。小孩家家的,喝醉了可不是鬧着玩的。”
林夕辰将那半杯汽水一飲而盡,一副要把自己灌醉的樣子。
他将杯子重重地扣在玻璃茶幾上,看着林遠榮眼眶發紅地問他,“哥,我這個人很差勁嗎?”
“怎麼會呢。”林遠榮也放下手中的杯子,伸手将林夕辰攬進懷裡,“你長得好看,家世也好,偶爾使使小性子也很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