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總,醒了嗎?今天早餐趙銘誠專門出去買了油條,你下來一起吃點吧?”
今天周六沒有明确的工作時間,柯青裁最近越發懶散,醒了也不願意起床,半夢半醒的窩在床上,直到通訊器滴了一聲,收到了夏曦的消息。
使團的人每天從早到晚呆在一起,又是一同窩在這無親無故的地方,這使得他們之間的感情越發的深厚,像是親人也像是戰友。
彼此間的距離感也越來越消退,除了工作時間,能洗個頭再出房間就是最高禮節了。
雖然柯青裁每個月盡量讓人更換訂餐的樣式,但吃多了這群小孩子還是煩,隔三差五就跑出去自己給自己改善,柯青裁都跟着他們吃了不少零食。
油條相比起這個月訂的三明治跟堅果酸奶碗果真讓人有食欲的多,柯青裁看到這兩個字都忍不住睜開了迷蒙的眼睛。
他抿了抿嘴,沉默着放下通訊器從床上起身,抓了件床頭最近的灰色睡褲提上,随手拿了件外套就走出門——
去晚了那群牲口嘴裡留不下半根油條。
一邊把柔軟的奶咖色針織衫披在外面,一邊看似不緊不慢的下樓出現在餐廳裡。
下去一看,果然,他這樣随意已經算是體面的了,餐廳裡那群人連眼屎都沒扣,一個個穿着褲衩背心大拖鞋窩在桌前,離遠了男女都分不出。
夏曦聽到腳步聲擡起了頭,嘴裡叼着根油條,丐幫幫主似的舉着巨大的豆漿機給一群捧着碗的人分豆漿,“柯總你起來了?沒回我消息以為你還沒醒呢,快來喝豆漿,我早晨起來自己榨的。”
夏曦随手奪了誰手裡一隻幹淨的碗,不顧那人敢怒不敢言的怨念,倒了滿滿一碗熱豆漿先塞給柯青裁。
這群等着投喂的家夥往旁邊稍稍,再把桌上的東西不分青紅皂白的往旁邊一推,硬是給柯青裁騰出了個位子。
柯青裁大早晨起床渾身綿軟,正懶散着,也沒力氣裝了,仗着官大心安理得的坐下,捧着熱乎乎的豆漿碗慢慢喝。
方卓欣一左一右舉着兩根油條,“柯總,吃甜的還是鹹的?”
柯青裁擡了下眼皮,“甜的吧。”
來得早的人手一根油條,桌子中間堆着沒人動的全是三明治跟酸奶碗,哪怕那些東西再高配,裡面就是夾隻龍蝦,隻要連吃三天也比不上一根油條配豆漿了。
衛隊早晨雷打不動訓練,等他們跟餓狼似的撲進餐廳時,油條袋子都空了。
梁亦洲狗鼻子老遠就聞着味兒了,叫喚着進門:“今天吃什麼好東西啊,我怎麼聞着些許不太一樣,哪位好心人進城給大家改善夥……靠,你們都分完了??”
衛隊的一群大個兒擠進門,隻能看着油條剩下的渣,傷心不已,“家人們,多少留點讓自家兄弟也嘗嘗味兒啊,咱們可是保障你們生命安全的壁壘啊。”
趙銘誠特不好意思,“抱歉抱歉,真沒想到油條還挺搶手,怪我買的少,誰知道他們都不吃訂的早晨光吃油條了。”
這群大個兒alpha更不樂意啃三明治了,一點味兒都沒有,看桌上還有不知道誰買回來的紅色紙筒方便面,一人一桶面排着隊去接開水了。
最後手裡有油條的撕下半根分給衛隊的alpha們,也沒人嫌棄,拼着吃了頓熱乎乎的早餐。
柯青裁吃完了整根甜油條,豆漿也喝光了,堪稱最近食欲最好的一次。
夏曦忙活着分完豆漿才坐下吃飯,先看着柯青裁的空碗檢查了,滿意道:“終于好好吃了頓飯,柯總你看看你都瘦成什麼樣了,卷死我得了。”
柯青裁捏了把自己的腰,“瘦什麼了,我一直都這樣。”
夏曦脾氣挺大的翻她領導個白眼,“天天不好好吃飯,每天從你屋裡拿下來的飯都剩一半,當我不知道呢。”
柯青裁有點沒面兒,佯裝嚴肅的看了她一眼。
夏曦不痛不癢,美滋滋拿出提起藏好的趙銘誠帶回來的一碗鹹豆腐腦,吃自己的早飯。
夏曦揭開鹹豆腐腦蓋子的瞬間,柯青裁猝不及防吸進一股濃郁的香氣。
豆腐腦的鹵汁應當是用牛肉熬的,料給得很頂,味道相當霸道,夏曦閉起眼睛享受的“嗯”了聲的同時,柯青裁猛的擡手掩住口鼻。
他底着頭,喉嚨用力向下頂住胃裡的翻湧,一手虛握拳用指節抵住胸口,用力到肋骨發痛才能勉強制衡胃裡的惡心。
果然胃口不好的時候不應該多吃,胃裡太滿讓他再壓不住想吐的感覺。
不能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吐出來,他這個omega領導身體夠弱的了。
柯青裁倉促從睡褲口袋裡摸出通訊器,低頭看了一眼就往耳邊放,佯裝接電話,同時從椅子裡起身朝外走。
他演得沒有纰漏,連身邊的夏曦也沒察覺到有什麼不對,隻有剛進餐廳不久,坐在最遠處的莊捷擡起了頭。
少校掀起眼簾盯着倉促離開那人的背影,黑眸如鷹隼般将人攏在眼底,看了幾秒,他也起身。
胯骨一讓,從桌邊經過,大步朝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