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星的節日慶典不可謂不隆重,奏樂,跳了當地的民族戰舞,烤了全羊,分了糕點,大家都玩得不亦樂乎。
柯青裁喝不得酒,推脫了兩次之後幹脆跟白司淮倆人捆綁在一起,遠遠坐在邊上不露面,也算落得個鬧中取靜。
晚上十一點他們才玩夠,大部隊撤退。
柯青裁有意避人,跟白司淮又聊的起勁,倆人落到最後大家都走得差不多了才出來。
他們一出星防中心大門,門口就橫着輛相當霸道的純黑色高架越野。
這車太打眼,柯青裁不由的掃了眼,倒也沒太注意,卻見車駕駛座的車窗搖了下來。
駕駛座上坐着個相當高大的男人,這體量的車他坐在裡面頭也快碰到頂,肩背結實的程度跟少校不相上下,面容英俊出挑,頭發也是張揚的,在發尾微微打着卷。
車上的人臉上帶了片茶色墨鏡,見了他們單手把墨鏡從臉上撸了下來,眉眼含笑,放肆的朝着倆人wink了下,說:“哎,你們兩個小o磨蹭什麼呢,人都走沒了,你倆落到最後面也不怕讓狼給叼了?”
白司淮一個溫溫柔柔的瘦長人影突然原地炸毛了,氣急敗壞的喊了聲:“虞效寒!”
然後又轉頭着急的跟柯青裁解釋:“你别搭理他,他就這樣,整天瞎說八道,什麼兩個小o……”
柯青裁于是馬上就明白了,不需要人介紹,任誰都看得出他們是一對情侶,這人就是剛才席上跟白司淮不斷發消息聊天的人。
白院士明明是個beta,被人這樣叫了小o,他看不出任何屈辱的味道,反而滿滿都是那高大男人就樂意把他當成omega放在手心裡的寵溺。
柯青裁感覺挺稀奇,他自參加工作至今沒人敢這樣明着開玩笑,再早些時他更不是能容人玩笑的性格,可好友愛人話中隻有愛屋及烏的意味,讓他并無介意,還覺得有趣。
柯青裁笑了笑,“沒事,他是跟你鬧着玩呢。”
虞效寒說着開了車門下來,白司淮帶着柯青裁走過去就忍不住給了他肩頭一拳,“虞效寒你别給我丢人行不行?”
白司淮半點力道沒收,虞效寒被一拳砸的縮了下肩膀,卻隻是笑,跟柯青裁伸出了手,“抱歉啊柯總,我這沒正型慣了,别介意。虞效寒。”
柯青裁伸手與他握了下,挑眉一笑,“虞總客氣,當我看不出來你倆跟我這秀恩愛呢。”
虞效寒樂了兩聲,“咱也甭客氣了,我家小白現在可稀罕你,青裁長青裁斷的整天念叨,我看你倆半夜還發消息私聊呢,都自己人,以後叫我名就行。”
柯青裁從善如流的點頭,“好。”
又轉向白司淮說:“太晚了司淮,你們快回去吧,他在這等你挺久了吧。”
白司淮跳上了副駕駛,隔着窗戶看柯青裁,“你上來,我們先把你送回去。”
虞效寒也從車窗裡探頭,“是啊,我們先送你。”
柯青裁利落一擺手,“不用,我司機就在那等着,你們自己回去就好,司機等我一晚上了。”
倆人看着不遠處停車場是停了輛黑車,司機在旁邊站着等,于是便不再堅持,白司淮說:“好,那我們先回去了,你到了跟我發條消息。”
柯青裁笑着說好。
然後站在原地看着他們的車掉頭滑出去。
紅色尾燈漸遠,柯青裁卻愣了幾秒沒動,把跟他們招手的手收回來,卻沒放下,而是把手心貼在了小腹處。
柯青裁突然感覺有些自我厭棄。
不知道是不是孕期激素影響,他的情緒有些難以控制。
他自己曾堅定做一名自力更生、不依賴他人反要照顧身邊人、不為omega分型所困的人,所以他将極大的身心投入工作,早就做好了不會結婚的準備。
可現在,朋友的幸福卻讓他這麼眼熱。
頭一次覺得有個人陪在身邊打打鬧鬧,夜裡冷了有人來接是這麼讓人羨慕的事。
白司淮跟伴侶兩人的離開像帶走了他身上最後一點熱,現在他才覺得自己穿着一身單衣站在孤立無援的冷風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