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青裁閉了閉眼,有些困難的吞了下口水,試圖給他熄火:“老師,這回是我的錯。但現在我自己在這鳥不拉屎的地方,身邊沒幾個人,有也都是自己人,這孩子生了就生了,不耽誤什麼……”
“柯總能耐大啊,孩子都說生就生了,生一個還不夠,一生生倆,你真不白當一回omega是吧,哦,還是二階omega呢。”
一頓嘲諷當面刺過來,柯青裁狼狽的閉起了嘴。
“你跟我說說你怎麼想的,條件多好的一個omega,結婚也就算了,你是怎麼都不肯結婚,不結婚你生什麼孩子?這事上瘾嗎,生了一個還有第二個?你知道你現在工作在多關鍵的時期?隻要順利回航星還能往上升,這個節骨眼你哪來的心思生孩子?”
柯青裁眼眶發紅,垂首聽罵。
“孩子他爸是哪位?!”
“……”柯青裁抿緊唇一言不發。
“又是這樣!你說你正經找個對象不好嗎?這麼大的人了,跟什麼人有的孩子我就不提了,你就不能做做安全措施?生孩子是這麼随便的事?”
柴部長這次氣狠了,話說的極難聽,外交部罵人見血是慣常的,柯青裁咬着下唇生生忍着。
“我好好的來看看你,這是多高興的事,你倒好啊,給我這麼大‘驚喜’。還生了就生了,上嘴片一碰下嘴片說的輕松是吧?上次你受了多大的罪,我找了多少專家才把你治得像個人樣,到現在失序症還沒好,還生,我看你是不要命了!”
柯青裁一手環着另一邊手肘,被罵得像顆台風裡的白菜,又毫無辦法,隻能跟自己說忍過去等老師罵完就好了。
但說到上次受的罪,他知道老師為他操心太多,不由出言道:“上次情況太特殊,這次不會了,這次孩子的alpha父親在,不出意外會很順利。”
柴部長一皺眉,淩厲眸光一掃,“他在?是誰?”
“……”
上次生麥麥讓老師太操心,柯青裁想安他的心才說了這麼句話,但再逼問是誰,他就半個字不肯再透露了。
柴部長冷笑一聲,“你不用告訴我是誰了,我沒那個興趣知道。是誰的孩子都沒用,這個孩子不能留。”
柯青裁猛然擡起了通紅的眼。
“看我幹什麼?已經有過一次了,我還能任由你一個二十來歲不懂事的孩子再胡來一次?是工作不要還是你的身體不要了,肚子裡這個你别想給我生下來,今天你跟我回航星動手術。”
“老師!”
“别叫我,我沒你這麼能耐的孩子,這胎打了你再叫我老師不遲。”
“老師……别這樣,不能打,麥麥已經知道了,麥麥在等着他的弟弟妹妹……就這一次了,以後再不會了,我發誓不會影響工作。”柯青裁眼眸通紅,急切的望着柴部長。
柴部長冷哼,“我當你的長輩,讓你再有了這第二個已經是我失職,我不能再放任你。”
“……”柯青裁垂眸低下了頭,好半天,他低低的聲音才傳出來,“是莊捷。”
“什麼?!”
柯青裁折着眉,終于從牙關裡吐出緊緊咬了幾年的一句話,“是莊捷的孩子,這個是,麥麥也是。”
柴部長瞬間臉色劇變,重重的跌坐回椅中。
好半晌,才吐出一句:“你真是好膽量!”
又說:“我把你跟莊捷安排到一個地方駐外,原來是安排錯了!”
柯青裁側着臉,面色無比難堪。
讓他說出莊捷的名字比殺了他都要難受,可實在是沒辦法了。
老師知道他這些年一直崇拜莊捷,他沒什麼喜好,不戀愛沒物欲,唯獨一直對少校全心崇拜,追逐少校所有的消息,老師還幫他打探過。
以前裝的好,老師以為他對少校是對偶像的崇拜,現在說出來那種崇拜變了質,成了期慕與愛戀,經年的感情倒更添了些分量。
老師知道他有多喜歡莊捷,他想借自己的感情讓老師心軟留下這個孩子。
卻不曾想,說出了少校之後,老師竟不再出言逼他打胎了,隻剩了無比難看的臉色。
最後,老師把茶杯摔到桌上,沒再說什麼,恨鐵不成鋼的瞪了他一眼,甩着袖子離開了。
雖然最後老師默許了他留下這個孩子,但兩人高高興興的相聚卻落得個不歡而散,實在讓他心情很差。
心頭像盤了團亂紮的荒草,混亂、厭棄、難以平複。
柯青裁呆坐了許久才獨自從酒店離開,開上車,與來時的迫不及待相比,現在他車開的慢又恍惚,回到使館時用了比平時多了一半的時間。
但他也不急,心緒不甯,他現在什麼也幹不了,回到使館也是直接回了自己房間。
躺在卧室床上,連燈也沒開,看着窗外的從昏黃變成漆黑一片,亮起點點星光。
不知一個人呆了多長時間,一直到了深夜柯青裁才猛然發現,今天少校沒過來。
自從留宿在他沙發上的第一晚到現在,這還是第一次莊捷夜裡沒來他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