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時祺也跟着皺眉:“怎麼可能?他們兩人這還不明顯?你别是學藝不精看錯了吧?”說着,宋時祺也掏出龜甲,“讓我來試試!”
宋甯玉按住他:“穆大人才說,過幾日兩人就要成親,一卦不算二次,要真有什麼問題,穆大人也會來找我們的。”
說着,宋甯玉換了一副表情,拿過他手上的龜甲,裡面的銅闆發出叮叮當當的聲音,他嚴肅道:“時間還早,你給我好好學一下卦象。”
宋時祺“啊”了一聲,腰塌下去,擺弄着那些銅闆,想要推脫,“桃花觀有你一個神算子就行了.......”
宋甯玉打斷他:“倘若沒我呢?”
宋時祺直接了當地回答:“沒你就沒我了,沒有這個假設。”
宋甯玉一向說不過他,緘口不言。宋時祺指尖搭着銅闆,玩了一會兒才發現宋甯玉沒出聲,連忙擡頭,見他皺眉不太高興的樣子,“诶?诶诶诶?!好好好我練行了吧!”
宋時祺也不是不會這些,隻是總覺得身後有宋甯玉和師父,再不濟也死不了,就算死了也就是回度朔山而已。況且受天地靈氣養出來的桃花,怎麼會是資質平庸。他撸起袖子,晃着龜甲,“看小爺我給你露一手哈!”
宋甯玉無奈地歎口氣,看着桌上剩下的幾個銅闆,心下一動,鬼使神差地伸手,輕輕搖晃幾下丢出來,一副卦象頓時便成了。望着那正反不一的銅闆,宋甯玉一愣。
宋時祺這邊也往桌子上一抛:“我就算算這桃花村的豐收吧,我.......”桌上卦象定格,宋時祺也怔了一秒。宋甯玉餘光察覺到宋時祺的異樣,扭頭看他,隻見他迅速收起幾枚銅闆,“我算錯了,我重新算一下!”
宋甯玉按住他,“什麼卦?”
宋時祺猶豫片刻:“渙卦。”
宋甯玉也跟着一愣,渙卦與水有關,代表着危險。宋時祺站了起來,看向外面,天色已晚,“我出去透口氣,我就不信了,肯定是我算錯了!我回來要再算一卦!”
宋時祺往外一走,撞到桌角,連帶着宋甯玉那副卦象也被打亂,宋甯玉連忙低頭,可惜還是沒能保住卦象,頓時成了一堆亂象。宋時祺已經走了出去,他心煩意亂地順着走廊一路走到後院,被冷風一吹,才覺得清醒了一點。
這渙卦兇險,要真是指向了桃花村,恐怕連附近的富貴鎮都會被殃及。“我不過随手算個卦,竟然叫我撞上這些事情,我......”宋時祺有些無語,靠牆歎了口氣,面帶愁色。
屋後擺着一些架子,晾着宋甯玉從山上采來的草藥,以至于宋時祺呼吸之間都是藥味,他吸了吸鼻子,點點頭,不合時宜地想:“跟宋甯玉身上味道一樣.......”一邊想着渙卦的破解辦法,一邊撚起一根曬幹了水分的草藥把玩,正想得入迷,餘光中出現一抹紅色。
這漆黑的夜晚,隻有月光凄凄,那抹紅色一閃而過,宋時祺卻警惕起來。這後山少有人來,雜草有半人多高,别是哪個忘記時間的采藥郎。宋時祺朝着剛剛那紅色出現的方向走去,近了才發現是一棵樹,樹後蹲着一人,衣服火紅勝楓。
“你是誰?這麼晚了在這裡做什麼?晚上蛇鼠多,不如随我進觀坐坐.......”宋時祺話未說完,那紅色影子突然縮了回去,下一秒,竟直接朝着宋時祺面門而來。
這哪裡是人,分明是一隻紅狐!
宋時祺側身躲過,那紅狐撲了個空,站到地上瞬間化為一位翩翩少年郎。
少年郎警惕地瞧着他,一手背在身後不知道藏了什麼東西。宋時祺上前一步:“好個小妖,偷東西偷到我們桃花觀來了!”
少年郎連忙後退一步,仰頭争辯:“不是偷!”
宋時祺挑眉:“不是偷?那錢呢?”
這小妖沒什麼怨氣,應該不是隻壞妖,宋時祺見他年齡小,有心想逗他幾句。那少年郎支支吾吾好半天,“我......我......”
宋時祺哼笑一聲:“拿不出來?”
少年郎連忙道:“這草藥這麼多,我拿一些回去治病救人,也算物盡其用!”
宋時祺環臂而立:“治病救人?”
少年郎仔細想了想,眼睛一亮,一伸手,一根紅繩出現在手掌心中:“這是我狐族寶貝,我拿這個跟你換些藥,總不算偷了吧!”
宋時祺歪頭:“嗯哼?”伸手撚起那根紅繩,“拿根破繩子就想換走我師兄辛辛苦苦采的藥啊?”
少年郎嗤道:“你自己沒本事看不出來,這紅繩是月老的寶貝,我們狐族都隻有這一根,把這個纏在手指上,要是遇見命中注定之人,就會.......”
宋時祺一邊聽着,一邊将這紅繩纏繞在無名指上,卻聽周遭突然安靜下來,反而從桃花觀那邊傳來了腳步聲。少年郎當即住口,化為原形踩着木架幾步竄上房頂,在宋甯玉來之前消失了個無影無蹤。
那木頭架子被他這麼一蹬,一個撞着一個就倒下去,宋時祺一驚,這草藥是宋甯玉采了好幾個月的,要是混在一起恐怕隻能作廢!他連忙上前扶住架子,這邊宋甯玉才到後面,就見宋時祺手忙腳亂,那木架不斷往他身上倒,高處的編筐眼看就要砸到宋時祺頭上。
宋甯玉神色一凜,踏步上前将他扯出來,摸着他手上像是纏着什麼東西,一下子連着自己的手指也被纏住,不過情況危急也容不得他想太多。
宋時祺一下子被從中間扯出來,木架失去輔助,劈裡啪啦倒在一起,藥味翻湧。
宋甯玉皺眉:“你在幹什麼?”
宋時祺張了張嘴,試探道:“我要是說,有隻小狐狸用月老的紅線換了你一點兒草藥,不過被你吓走了,你信嗎?”
宋甯玉挑眉,顯然有些不太相信:“那——月老的紅線呢?”
宋甯玉一擡手:“在......诶?”
手上空空如也,連根線頭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