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淵界不是重禮數嗎?那這撐場子又叫什麼事兒?”
“怪不得特意強調要收回箱子呢,原來是舍不得把寶貝拱手讓人啊!”
……
議論之聲頗有讨伐的意味,女禮官沒料到這個變數,她也确實知曉這箱子的價值。淵神本意是想看看沒了箱子曜帝如何将這零散珍珠帶回,沒想到被半路殺出的涼落祈攪了。
女禮官深呼一口氣,心中權衡一番剛要承認這皆是自己所作所為,便聽到涼落祈盯着另一個箱子開了口:“哎呀,我好像看錯了。這一個箱子上并不是那粉水玉珊瑚。淵神大人到底是什麼用意呢?”
此話一出衆人又紛紛改了口:“看來不是我們推測的那樣?”“看來是如此。”“那淵神大人到底什麼用意?”……
女禮官聞言擡頭望向比自己高了半個頭的涼落祈正彎着腰同她平視,眼中人嘴唇輕彎,眉如墨畫,眼比星月,霁風無塵是以天人之姿,冰肌傲骨與其容稱雙絕。
這樣一個人,這樣看着就柔軟好欺的一個人,三言兩語便扭轉了局勢。
她頓了一瞬連忙收回視線。
涼落祈這個台階給得恰到好處,這個話她正好能接下為淵神正名:“既然祈神已經發現其中奧妙,我便也可以借此告知此事的結果。”
在一片稱奇的遊戲聲中女禮官對涼落祈行了個禮轉身朝第一箱寶箱走去。她伸出手,邊走邊指道:“此箱上為普通玉石刻成,此箱上以珍珠拼湊塗色制成,此箱上是粉水玉珊瑚雕成。”
“淵神大人以回收箱子為由,試圖令曜帝發覺箱上不同以留下寶箱。如此看來,祈神大人已經破解了這奧秘。”
“真有你的祈神。”“好!”“祈神今日可是打響了名号。”……
帝師點點頭,在對衆神說了幾句後回到自己的席位上去。
因帝師有獨自席位,坐在階上最上,奏樂再次響起時衆神看到涼落祈與曜帝同淵界女禮官離開的背影,全都呼了口氣,趁着這來之不易的松懈時光紛紛舉杯,大塊朵頤起來。
帝師殿外,女禮官轉頭,那毫無笑意的臉上隐約染着寒霜。她對涼落祈莊重地行了個禮,道:“還多謝祈神大人保住了淵神大人的名聲,嘴下留情。”
那三個寶箱雕刻之物自然全是粉水玉珊瑚,淵界寶物衆多,能有罕見寶箱完全不稀奇。
稀奇的是淵神非要借此機會為難十傾曜,而涼落祈用寶箱比珍珠貴重的盲點幫了他。
涼落祈當沒聽出來這有些惱怒的感謝,雙手揣在袖袍中輕輕點頭:“承讓。”
目送淵界一衆禮官遠去,涼落祈對身旁的曜帝道:“……曜帝,我們回去吧?”
“十傾曜。”
“……啊?”
“十傾曜。”他重複了一遍,涼落祈才聽出來他好像在告知自己的名字。
原來叫十傾曜?是個很好聽的名字。曜界就是從他的名中取出的吧。
見那黑色身影複歸,衆人嘴裡美味的食物忽然就不香了,紛紛垮起臉來。
好在衡霧尋從中周旋,在衆人中遊走,時不時被告知這附近有聽夜便連忙逃跑的模樣讓大家忍俊不禁,氣氛才慢慢輕松下來,開始談論起妖族的事。
十傾曜忽然看到長桌上有樣眼熟的菜品,走過去時涼落祈本尾随其後,十傾曜見狀停下腳步等他跟來。
見他停下涼落祈也停下不解地望着他,想起他獨自一人來天界出席宴席,以為是這位曜帝不喜人跟在他身後,剛想着先道個歉就離開,便聽見他溫聲道:“阿祈,走在我身邊。”
這聲阿祈喚得熟悉,涼落祈不僅想到在黑界那聲阿祈,更感覺這名字已被喚過成千上萬遍。壓下心中怪異的感覺,他應聲走了過去。
“那日黑界,确實是曜帝幫了我嗎?”涼落祈走到十傾曜的右邊開門見山地問道。
十傾曜點點頭:“耳邊能聽見雜音嗎?”
這突然一問把涼落祈問得一愣:“什麼雜音?”随後他很快反應過來,應是那日令他頭痛欲裂的聲音,于是他老老實實回道:“上次離開後,直到現在沒再聽到過。”
“這樣。别擔心。”
十傾曜說完後修長的手指拈起看中的食物,那是以碾碎做成皮的糯米和豆沙為餡兒做成的荷花酥。
涼落祈環視了一圈,走出幾步端起酒碟為他與自己倒了酒,端過去時看着十傾曜似乎表情變得柔和。
看着他拿着自己喜歡吃的食物向嘴裡一抛,随後面無表情地扭頭望向自己,涼落祈手中酒碟中的酒差點因手一抖而灑出。
發覺自己的冒失涼落祈忍不住輕笑一聲。
他着實被曜帝的這一舉動……
可愛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