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神可以先去殿内稍許休息片刻,我傳神官過來為你檢查。”
災離本想将手遞出扶他一把,原本右手已從左手中抽離,不知怎的又疊在了一起,而後他聽到涼落祈道:“不必,不必。腿已經沒事了,若有需要一定拜托帝師。”
衡霧尋的眼神從兩人中輪了兩輪,插話道:“帝師你放心啦,有我們一起,真有事兒扛也要将涼兄扛着過來的。”
許是被這話逗樂,帝師笑意更深了些,轉過身點頭示意便先行離開。涼落祈趁機抓住衡霧尋的手,笑着開了口:“衡兄付兄,關于妖王的事,還請透露一二?”
“哎呀!”衡霧尋見狀折扇一合砸進了手心裡,順勢将手腕從涼落祈手中抽離,笑着向一邊大步挪動:“我想起來我殿裡還有點事沒處理,我先回去了!涼兄付兄,告辭了!”
“嗯,”付逍看了看屋頂白花花的夜明珠準備裝傻,“不知道诶。你們發生啥了?”
涼落祈對衡霧尋有所隐瞞頗有意見,想着下次見面一定要讓他坦誠相待才行,哪怕學曜帝說一句還不是時候,他都能勉強接受。
他又問了最後一遍:“你們真的什麼也不知道嗎?”
付逍又看向了屋頂:“啊,不是啊。真不知道哇。”
涼落祈:“……”
看得出來付兄已經盡力在真誠了。
人界,臨魚。
漆黑戰戟像是刺破了蒼穹般夾雜着呼嘯的狂風劃到上官跹面前,赤鞭化形抵擋,上官跹正面抵不過這長戟威力,于是以退為進卸了力,向一旁閃身躲過。
擡眼對上那雙冷的冰人的眸子,她手握赤鞭一語道破:“這就火急火燎地為涼落祈而來?”
今日慶升宴上屢屢生事,明眼人都能看得出十傾曜脾性不太好,加上他對涼落祈似乎極為照顧,上官跹又撞上去對涼落祈發了一通莫名脾氣,十傾曜已面若冰霜。
那對瞳中被涼落祈以為的溫繞哪兒有半分,一雙丹鳳投出的目光散着凜冽寒光,銳利如刃。
漆黑的戰戟已然回到他的手邊,那戰戟仿若埋土千年,戟身上的多處磨損和裂痕将其上紋路抹去了大半。然這樣一把戰戟戟刃卻寒光片片,斜立着戟身直指上官跹,挑釁之意溢于其表。
“既知,還在慶升宴動手?”
“動不了你,自然動得了那出了名脾氣極好又貴人多忘事的祈神大人。這隻是個開始罷了。你不肯讓他認你,又能在他身邊護多久?”上官跹眼中閃着狠戾,一字一句道,“十傾曜。别太自負。”
“自負?”
戰戟橫于其身旁輕鳴作響。十傾曜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他微微将頭偏向一旁,目光落到空中某一虛點漫不經心道:“我自負,怎麼了?”
上官跹一聽這語氣一口銀牙險些咬碎,手中纏成三段的赤鞭經手一松垂落在地與他相持。
“不過災離為你舉辦了場宴會,我應邀而來帝師都要禮讓三分,前腳剛走你就跟我動手,這可是寒了災離一心為天界的心呢。”
“災離?”十傾曜微微一颔首,戰戟破空而出,直沖上官跹面門,“你認為拿他威脅我有用?”
上官跹後退一步将鞭一甩,妖力洶湧而出,黑紅的妖氣結成一小結界與戰戟相抗,二者僵持在一點上不相上下。上官跹意識到他并未使多少力,不知他在謀劃什麼當即轉身:“嗯,是沒有用,不過還是原話,以後還是讓涼落祈小心點吧。”
紅色的鞭子朝他甩出是個虛招,十傾曜沒有動,鞭子到他面前時他甚至都未用靈力虛擋,那鞭影便四散消失,在戰戟刺破結界瞬間對面上官跹也已不見。
涼落祈在宴會結束後和付逍一起出了殿,殿外那借口有事先回帝師殿的衡霧尋在看到兩人後笑嘻嘻地使勁揮了揮手。
涼落祈:“?”
付逍:“……”
像是忽然想到什麼,他氣沖沖地沖向衡霧尋。衡霧尋被付逍一個鎖喉禁锢在身前,看到付逍那身破破爛爛的灰袍下露出的麥色胳膊上極其顯眼的幾道抓痕,涼落祈幹笑了兩聲,雙手向袖中一收看起了熱鬧。
日光變得刺眼,眼見那兩人就要倒地上去繼續打了,他伸出一隻手擡起準備喊兩人休戰,忽地感覺有什麼東西撞在了手心。
攥緊後定眼一看那飛過來的小東西,涼落祈疑惑:“唔,紅豆?暗器?”
“噢!是曜帝的啊。”兩人不知道什麼時候休了戰,衡霧尋被付逍提着後領湊近時還不忘搖着折扇,因相互糾纏衡霧尋的頭發有些散亂,那腦後墜着的步搖将要掉落。
付逍自然也看到了,出于情誼還是幫了他一把,照着那步搖一巴掌呼過去。步搖完美地插入發中,衡霧尋的頭也被扇飛到一側。
後者連忙摸着頭發和他的寶貝步搖,确認頭發未亂,步搖未壞後大叫道:“你要死啊臭呆子!”
付逍沒理會他,盯着那紅豆思索了片刻,“這顆紅豆再普通不過,估計是見你——心生歡喜。”
涼落祈愣了一下,撚起對着光線發現了一點端倪:“心生歡喜?”
曜帝?
看着紅豆上雕刻的圖案,隐約感覺似曾相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