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落祈如此想着躍上了石牆,負雪星河幻出,搭弓射箭穿透了幾個死靈的腦袋。
兩人配合出了恍若隔世的默契,并肩的那瞬涼落祈率先射出了幾箭将面前不斷聚集的黑團沖散,十傾曜立刻沖了進去舉劍将死靈切得七零八碎。
涼落祈雙眼直直盯着那幾乎同死靈融為一體的黑色背影,因有靈力裹身他看得清楚。手握弓整蓄勢待發之時,涼落祈突然恍惚了一下。
再次睜開眼睛時十傾曜正甩掉劍身上殘留着的一點死靈殘影向自己走來,涼落祈跳了下來對他晃了晃手中的負雪星河道:“小十的神器似乎有很多。”
十傾曜将劍展現在他面前:“托一個人的福。”
“誰?”發覺這一句話問出得實在強勢,涼落祈趕忙補了句,“方便說嗎?”
再次看了眼剛剛沾那髒水處的劍身,十傾曜輕輕勾手将劍柄一旋放平握在了手中遞到涼落祈面前道:“阿祈問沒什麼不方便。托冥王的福。冥界埋土的神器很多。”
涼落祈訝然,卻未深入探讨冥界之事,而是對這越看越喜歡的水劍道:“這神器是什麼名字?”
“未曾命名。”
“?”涼落祈湊到面前借着光仔細端詳起來,聽到還未命名十分震驚。
要知道神器隻有給了名字才會從主,當然個别情況的話……器主實力強大到被更強大的神器看上眼,名字有無也就沒那麼重要了。
涼落祈又看了看手中的負雪星河,腦子裡憑空冒出的竟是“天作之合”四個字。
十傾曜見他喜歡得緊,便将劍向他面前又遞進一分,涼落祈原要伸手接過繼續一觀,卻忽然眼前一黑,再次陷入了短暫失明。
他不由自主地伸手揉了揉兩邊的太陽穴,十傾曜馬上将劍向身旁一丢扶住他彎下身道:“阿祈?”
“無事,大概是之前那道晃眼的白光留下的……”
後遺症?
不過他自然是不能對十傾曜說出口的。
怕他自責,怕他擔心。
十傾曜抿唇道:“我們先回去吧。醫術我略懂一二,回去後……再确認一下情況。”
涼落祈摸索着什麼,從袖子裡掏出了一個小白瓷瓶。他晃了晃,聽着裡面空空如也的動靜,遺憾開口:“這個……用光了,看來需要多配些。”
十傾曜道了聲好便沒了下文,回去路上兩人沉默之際涼落祈聽到他低低說了句抱歉。
于是涼落祈又摸索起來,一手扶着他的手,一手順着他這胳膊摸索到他的肩,輕拍了兩下輕笑起來:“那就拜托你且當我眼了,小十。”
一路上兩人并未遇到付逍和衡霧尋,在要進上官府之際涼落祈忽然道:“也要送……送發帶的那位?”神器不曾命名,是可以贈送他人的。
沒想到會這麼問,十傾曜怔了一下不禁輕笑回道:“沒有關聯。”
“所以他們解決死靈的事了嗎?”王家酒肆門前,一個少年問向他身邊的人。
“不是有眼睛有耳朵嗎。”說話的人聲音溫和,但應是煩了那聒噪聲音,這會兒說出來的話也帶着一分輕微的惱意。
那少年吊兒郎當的模樣并不在意他惱沒惱煩不煩,而是繼續纏着他道:“不嘛不嘛,我想聽你說!”
那人扶了扶額,微不可察地歎了口氣,不想同他再說話,自顧自地從屋檐下走出,模樣漸漸分明起來。
白底裡衣,淡金袖袍,彎月紋飾,那是天上地下獨一無二的标志。
“災離災離!你去哪兒啊。”擇韶緊跟其後,走在他身上背着手笑嘻嘻地問着,身後的手中在盤着什麼東西。
“與其跟在我後面轉,不如你也去查查那些死靈。”災離兩人剛剛看得清楚,死靈從牆中鑽出,所以那酒肆中邪祟肯定還未離開。
此事交由付逍與衡霧尋處理,他原本不需在人界逗留,隻是此處似乎不止邪祟作亂,還有一位神仙也在……
“不行,你讓神官去找嘛,我每天可是很忙的。”擇韶向來不把災離的話當回事,這次依舊如此我行我素,他用胳膊蹭了下災離,災離沒怎麼動,反倒是将擇韶碰回去半步。
夜色正濃,淡淡微光下,擇韶看了看災離肩膀處滑落下的一縷直發打趣道:“你要不要散散頭發?别天天束那半個了……反正你怎麼散都好看。”
“忙着怎麼煩我是嗎。不可散發,失禮之舉。”災離沒再理會他,他卻喋喋不休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