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下煙鬥别到腰後他拍了拍手:“後續如何無人得知,但此事過後大家都對修淺染有了敬畏之心,以至于往後再去淵界的使者便都是女神官了。”
涼落祈聽罷摸了摸一旁豎着的漆黑戰戟,衡霧尋和付逍沒見過十傾曜那把戰戟的模樣,這也是衡霧尋剛才看到那把漆黑戰戟時誤以為是淵神來了的緣由。
“既然是淵界的地方,淵神可曾派人來過?”
付逍被這麼一問不由一愣,摸着胡茬嘶了兩聲同衡霧尋對視一眼道:“還真是。司命說——沒有。”
“淵神從未來過,那這海水出現的就不正常。”涼落祈就這腳下海面推敲一番,他認為以淵神的能力,若此處多出來一片領地,淵神不可能不知道,應當會立即來查看。
曾經的淵神是小孩子,如今的淵神已經不是小孩子了。能被淵界的長老在兒時就舉到一界之主的位置,這位淵神刁蠻任性又如何?
淵神行事不會出現這種纰漏。
“不是淵界地。”涼落祈撐着下巴思索道,“或許不是淵界放在明面上的地盤。”
“如果不是淵神領地的話,我們就不用女裝了吧?對吧?對吧對吧?”衡霧尋一聽興奮地勾住涼落祈的脖子,栖衡一點那海面三番四次确認。
“對。”涼落祈見衡霧尋一臉後怕的模樣笑着點點頭,寬慰他安心。四周荒涼,寸草不生,不是凡人能長久居住的地方。
這樣一處地方居然有海水,涼落祈暗忖着,若這原本是湖,這海水隻能從西邊引來。
如果是這樣……
涼落祈招呼衡霧尋道:“衡兄,麻煩你起個風……大風這種?”
邊說邊擡步走到海邊,單腿蹲下将手伸進了水中。衡霧尋點點頭手指一勾喚了聲風起,一股冷風霎時卷過海面撲到幾人臉上。
涼落祈盯着這海面片刻擡起手,甩下水漬招呼身後不明所以朝他看着的幾人:“你們來試試。”
十傾曜聞言三步并兩步走到他身邊屈膝蹲下,一手拂起衣袖一手也放入了水中,悟道:“原來如此。不愧是阿祈。”
衡霧尋和付逍也後腳跟過來照做,本來覺得這水沒什麼特别,定眼一看還是付逍先睜大了眼睛頓悟:“好家夥,原來是假的!”
“什麼什麼?”衡霧尋一臉震驚地湊上前,“什麼假的?你也看出來了?!”
付逍嗨呀一聲露出一口白牙笑道:“起風了!這水面被風吹起來的波紋對不起來!這是個結界!”
衡霧尋再次點指成風,又觀察了一次捶了下付逍的胳膊樂道:“嘿!真有你的!”
爾後起身對涼落祈嬉皮笑臉地抱拳:“不愧是你涼兄!我壓根就沒往這兒想!”
涼落祈笑着點點頭,又用手攪了攪水面:“如今冬季,水溫應當要比當下溫度高一些,這水觸及起來卻同現在的溫度沒有區别。以海水作結界,又不是真正意義上的海水,這是怎麼做到的?”
“是啊是啊~誰這麼無聊造個海水結……”原本點頭贊同的衡霧尋忽然咋舌,像是想起來了什麼,他的耳朵冷不防地從腦袋上冒了出來!
雪白的獸耳在付逍面前前後晃了兩晃,給付逍吓了一跳連忙伸手去遮:“我靠,衡霧尋你頭上長耳朵了!”
衡霧尋本相衆神幾乎都沒見過,連化出部分本相的模樣也沒有看過,可付逍見過。兩人是很久的搭檔,他知道他耳朵或者尾巴冒出來時是什麼心情。
他定是猜到了是誰布的結界,一時驚訝,才冒出了耳朵。但是這種情況出現得極少,付逍不明白他這麼激動幹什麼,更重要的是……
本相是不可輕易在别人面前展露出來的。
涼落祈不明所以地看兩人拌嘴,目光更多的是随他那雙靈動的獸耳挪動。
白得像團棉花,耳尖染了一點墨點。看起來軟乎乎的,他還是蠻喜歡軟乎乎的動物的。
譬如那隻不怕他的,總會窩到他腿上安靜趴着的收留過一段時日的三花幼貓。
再者也曾誤入他家後,養過的一隻半大的通靈了的狐狸。
都是他兒時的印象裡記下的。
往近了說……就是在南山時見到的那隻短暫地待在他身邊的黑貓了。
“沒事沒事~都是朋友了嘛,耳朵而已。”衡霧尋嘿嘿一笑時耳朵又跟着動了兩動,最終還是将其收了起來。
爽朗的聲音傳到涼落祈耳邊,他覺得那對雪白的耳朵随着衡霧尋的心情時不時地動一下煞是可愛。
然後,他側身。
向十傾曜伸出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