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兄有這好東西為什麼天界沒見有人用啊？”衡霧尋盯這小瓷瓶盯得火熱。有了這東西，等以後他上了古戰場處理公務，豈不是完全可以征戰喝酒兩不誤？

他已經想象出來被其他神仙一起跟着隻能眼巴巴地看着他喝酒而自己卻要沖鋒陷陣沒酒喝的樣子了。

涼落祈熟練地打着哈哈，不想給兩人掃興，卻還是實話道：“隻能應急。”

至于為何沒有普及，涼落祈默默将瓷瓶收了起來，心道誰知道呢。

許是天界神仙多數心高氣傲，不屑用外用之藥療傷，許是個人自制沒有什麼名氣，故神仙們信不過。

種種懷疑下來，與其造出來個好東西上趕着給人說它有多好，倒不如就他一人自用，碰見了需要的給人用用，合适就推薦推薦，不合适也不強求，任它細水長流。

“俗話說，酒香不怕巷子深。”衡霧尋想着自己人脈這不就用上了，“我會給那些神仙們推薦的。”

涼落祈接受了他的好意：“那太好了，不過這要去麻煩司命了。我這優神粉都是司命配來的。”

衡霧尋捏着那瓷瓶托着臉在面前晃了兩晃，随後開蓋聞了聞：“那這方子也是司命的？”

涼落祈回答得很快：“是我寫給司命的。”

在問及涼落祈這神奇的東西究竟是什麼東西造出來的後，衡霧尋眼角一抽閉口不言，付逍也及時打斷了他的話，苦笑道：“涼兄，我覺得好東西吧，盡力就好。自家人一起用也是極好的。”

涼落祈看他們臉色不太美好，意識到了什麼慢吞吞問道：“怎麼？這東西如今……難尋？”

付逍聽罷鼓了兩下掌全代他開口說對，那些個東西放眼整個天界都不好尋，就算是帝師殿裡也沒有。

付逍再三确認司命有沒有發脾氣，在得到确實沒有的答複後付逍摸着胡茬，帶着十二分的敬意看向涼落祈。司命那出了名的暴脾氣能幫他把這寶貝整出來，當真是可歌可泣，三生有幸了。

思及此他猛然一頓，涼落祈身份不凡，又同司命相識這麼多年，那司命是不是也是因為他的身份行事才如此果斷配合？

這麼想着他又摸着胡茬望向衡霧尋，心想你小子也有今天，在座的不在座的大家高低都知道涼落祈到底是個何方神聖了，偏偏這小子不知道，他還不能主動說。

那眼神探究之意十分明顯，衡霧尋總覺得付逍望着自己的樣子怪怪的。

這副表情過于欠揍，于是衡霧尋握着栖衡就沖他腦袋招呼了一下：“那心思都擺臉上啦。涼兄别聽他瞎說，若有需要，我們是義不容辭的。”

既已醒酒，涼落祈看着天邊殘留的日光，對着衡霧尋和付逍催促道：“既然我們已聚，不如你們四位就盡快回去吧。”

衡霧尋痛心疾首：“還真好聚好散啊？涼兄，你竟然趕我們走？”

涼落祈感覺一時間不好解釋：“不是，我的意思是，你們早點回去，早點休息。”

沒想到這次他倆倒回答得利索：“也是。”

聞玉沒喝醒酒湯，後來聽解釋是暈酒。這會兒已然好了，聽到要走倒是搖了搖頭：“我此行目的地便是鶴樾。”

“也是鶴樾？”涼落祈奇道，“是帝師……？”

聞玉并不否認，在臨魚相遇時頗有些拔劍怒張的氣氛下他也不好說出下界緣由，這會兒倒是全盤托出。

聽罷涼落祈點點頭，幾人便對衡霧尋和付逍道了幾句諸如保重，下次見之言。

眼見六人出了門，店小二問那端果盤的女子道：“怎麼走了？”

女子雙眼秋波微轉，隻望了他們一眼便轉了身去招呼其他客人：“怕什麼，找得着。”

跟涼落祈幾人道别，付逍想起來了栖衡失靈之事，他不認為衡霧尋腦子就這麼不靈光，沒有看出來一點端倪，便悄悄湊過去壓着聲音問：“喂，栖衡一事你揣着明白裝糊塗吧？”

直到兩人入了栖衡内，兩人換了個小亭對坐着，衡霧尋盤着兩顆千機萬算深深看了他一眼，垂在橫欄上的手輕輕一動将千機萬算抛了起來複接在手中。

他臉上沒有什麼表情，反而是那雙單純的若未經世事的雙瞳中透着精明：“知我者，付兄。”

起先他隻是想吐槽栖衡失靈，卻在紅蓮開始抛銅錢問問題開始，他便意識到這也是一場試探。紅蓮的試探簡潔明了，目的在挑明涼落祈的一些秘密。

在紅蓮的點點逼問下，他分析出了答案，當場沒有揭穿，不僅是他簸銅錢赢了，也是他在難以相信的同時還不清楚紅蓮的目的。

“呆子，你也有事瞞着我沒說吧？到底是關于涼兄和十兄的什麼事？”

如紅蓮所說，他們早就相識，身為朋友，為何又要将涼落祈的所作所為甚至一舉一動都要揣摩出來，踢皮球一樣将問題也踢給他們？

為的就是讓自己也參與進來，作為回報，自己也可以參與提問，提出自己想問的事，以此來互相套話。

簸銅錢，猜錯就要說真話，而無論猜正猜反，隻要猜對，說出口的話便可真可假。

他和十傾曜兩個赢家，都沒有說真話。

衡霧尋想通了，他透過對面的亭子，那是不久前紅蓮坐過的地方。

仿佛此刻紅蓮正面朝着他，他望着紅蓮那對赤眸，看到了她的用意。

“因為她對臨魚的事也不知情。她想借此機會，讓涼落祈将這背後一切向我們全盤托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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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啊。”紅蓮背靠着聞玉，餘光輕觑地上的灰燼，又盯向身邊一圈沒敢再貿然靠近的妖。

她手中業火對他們産生了巨大的威懾力，紅蓮朱唇輕啟，發出了迷人又危險的肯定：“都在這兒等着呢？”

“涼兄，十兄，可是預料中的結果？”聞玉回望不遠處的兩人，他們此刻也被這群妖包圍着，數量比他們這邊更甚。

涼落祈聞言微微側過頭去，嘴角似乎挂着盡在掌握的笑意：“啊，是啊。意料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