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亭含着他的耳垂,黏黏糊糊地說:“就想讓你抓着我。”
怪物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被人類攥住一條小小的觸肢,會讓他心頭泛起滿足,還有一陣微弱的激蕩。
搞不懂為什麼,但和香味一樣舒服,想做就去做了。
蘭淺不再問了,窮盡所有意志力,抓緊了那條在他手心都興奮到蠕動的觸肢。
夜,還很長。
以為自己将徹夜不眠,可身體比他更懂得保護機制,蘭淺入睡極快,一夜好眠。
他被脖頸處細微的刺痛驚醒,沒有立刻睜眼,緩了緩,才讓光線刺入眼睛。
房間不再是昨夜那讓人窒息,到處挂着觸肢的模樣,恢複了原貌。
埋在他頸側的樓亭擡起頭來,在他被舔破皮的傷口塗上麻痹的粘液,一動不動地望着他。
外頭郁卉在喊門,一秒都不想待在床上的蘭淺起身。
一條手臂從後環住他,他的後背撞上了健碩的胸肌。
樓亭從後湊近,吸了一口他的氣息,飽含滿足地說:“比昨天更香了,好香好香。”
衣服早就不見了,光着的身上到處是濕液幹涸後産生的白色痕迹。
蘭淺深吸一口氣,主動攥住樓亭的手。
不僅攥着,還按揉了一會兒,回頭說:“樓亭,我想再洗個澡,可以嗎?”
樓亭愉悅到大笑,胸腔的震動通過相連的皮膚傳到蘭淺身上。
他往蘭淺耳朵上舔了一口,輕輕說:“香噴噴,還好乖。”
蘭淺面無表情地進了浴室,用力洗了個澡,穿上衣服到堂屋。
其他人都已起床,司機家的小姑娘準備了一些白包子,配上自家做的醬菜。
不等蘭淺坐下,武馳就問:“身體好些了吧?你還記得昨晚在山神廟遇到了什麼嗎,有沒有看到怪物?”
他執着于找一個目擊證人來證明自己。
蘭淺回:“我進去之後被襲擊了,沒看到襲擊者的樣子,但有滑溜溜的東西鑽進我身體裡面吸血。”
給他倒水的樓亭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
武馳眼睛亮了,“我就說沒騙你們吧,真有怪物,還會吸血!黏糊糊好多觸手,别提多惡心了。昨天真是我命大,還好沒被怪物捉住。”
衆人本就不好的臉色更差。
喬一翰催促道:“快吃,吃完找出去的路。”
他們各個眼下帶着烏青,大概是一晚上沒睡。
不再嫌棄飯菜樸素,除了龍雪羽,每個人都坐下來開吃,三下五除二解決了早餐,準備出發。
蘭淺起身時,忽而眼花胸悶,身體傾斜,手機從兜裡滑出,掉在地上。
樓亭眼疾手快将他摟住。
喬一翰正好在旁邊,順勢彎腰拾起手機,将顯示屏翻過來時,他看到上面寫了一句話。
“支開樓亭來找我。”
喬一翰震驚不已。
蘭淺一夜沒出事,他就明白這家夥不是草包,絕對有不被外人所知的本事。
可他沒想到蘭淺這麼大膽,敢在樓亭眼皮子底下傳信。
不止膽大,也實在機敏,能把事情做得這樣神不知鬼不覺。
他忍不住望向蘭淺,對方臉色蒼白,虛弱地靠在樓亭懷裡,好似隻會依附他人的菟絲子。
可他的行為,卻像一隻勇于冒險的猛獸。
巨大的,極具吸引力的反差。
喬一翰意外至極,之前對蘭淺的壞印象轟然倒塌。
他沒表露異樣,歸還手機,沖其他人說:“天色很暗,外面蜻蜓飛舞,可能要下暴雨。時間有限,我們兵分兩路,一隊去村口,一隊去村裡。除了找出去的工具,也要留心找線索。”
大家都明白,這句話的重點是線索。
一晚上過去,暗紫色的控制面闆仍然浮現在意識海中,不是錯覺。
他們多多少少有了一種糟糕的預感——通關,可能是離開村子的唯一辦法。
除了堅信自己有主角光環、覺得自己是絕對中心的龍雪羽。
她把頭發撩在耳後,頭一個表态:“我要和樓亭一組。”
覺得自己有些強勢,她解釋:“我和郁卉都要跟着樓亭,聽說樓亭練過跆拳道,我們兩個女生,跟誰都不放心。”
有意的、無意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她像一顆完全熟透的草莓,那麼鮮美芳澤,紅豔飽滿。如果說昨晚還有一些未熟透的青澀,那現在的她,美到無人能及的地步,皮膚吹彈可破,一颦一笑皆是風情。
她照鏡子都會一次次驚豔,甚至不願把鏡子拿開,想一直照下去。她不相信樓亭會無動于衷,自信今早一定能讓對方刮目相看。
問題是,她用流水般動聽的聲音說出這些話,樓亭的目光都沒從蘭淺身上拔下來。
那麼專注,眉目含情。
那溫柔的笑容,隻給蘭淺一人綻放,其他人分不走一丁點兒。
龍雪羽妒火中燒,給郁卉遞了個眼色。
郁卉趕緊打配合,“總要有男生和我們一起去,如果樓亭不去,蘭淺就得去。可蘭淺臉色不好,好像還沒恢複,真要讓他去村口嗎?”
龍雪羽則來到樓亭面前,撒嬌道:“樓亭,你就保護一下我吧,我好害怕。沒有你,我真不知道要怎麼辦。”
蘭淺與樓亭站得很近,龍雪羽靠近時,身上那股幽香傳了過來。
有了前車之鑒,他清楚樓亭對他有種變态關注,時時刻刻要窺視他,不敢再犯禁忌,不敢看龍雪羽一眼。
樓亭捏了捏他的臉,淺笑着望向龍雪羽,笑道:“好啊。”
龍雪羽一時容光煥發。
蘭淺的心跳也快了一拍。
樓亭被别人纏住,真是天助我也。
喬一翰見狀,一錘定音道:“那樓亭,兩個女生,倪成志一組,負責村口。”
“我和武馳,蘭淺一組,負責村裡。”
蘭淺身體未恢複,村裡距離更近,更适合他。
無人異議,各自拿好東西出門。
樓亭毫無緊迫感,悠閑地就像是來度假,沒有動身的意思。
龍雪羽在外不斷催促,他才低下頭,享受又沉浸地舔上蘭淺的耳朵。
細細的舔吸,慢慢地啃咬,讓蘭淺一個激靈,緊緊抓住他的衣擺。
樓亭愉悅地低笑一聲,終于邁着長腿往外,走到隊伍的最前方。
不管是蘭淺還是角落的喬一翰,都長舒了一口氣。
喬一翰收拾好背包,正欲找蘭淺會和,腿忽然一癢。
餘光有黑色的條狀物一閃而過,他以為是蛇,可仔細一瞧,地面空無一物。
他沒放在心上,轉過身來。
他背後蠕動的黑影一點點褪去,鑽入他小腿的觸肢與他合二為一。
與蘭淺對視的前一秒,他的白色眼球忽而變成銀色,一道裂縫般的黑色豎瞳裂開在眼球中央。
“蘭淺,我們也走吧。”
“嗯。”
蘭淺毫無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