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的春夜猶如寒冬,被風吹起的柳絮都像冬夜的雪。
冉樂被凍醒了,他習慣性蜷縮着身子,卻發現自己的爪子一根毛都沒有!
“喵?”
冉樂迅速站起來又倒了下去,他的腿不聽他的使喚,身上裹了衣服站不住。
他摔懵了,遠處一輛車過來,燈光晃着他的眼睛,冉樂迅速炸毛,以前敏捷的四肢現在連站都站不穩,車飛速駛來,他眼睜睜看着車的燈光在他面前停下。
“是個孩子。”
“這郊外哪來的孩子?他家長呢?”
“好可憐的孩子。”
“這是誰家的孩子啊,怎麼大晚上的出現在這裡,他爸媽呢?”
“會不會是走丢了,我看這孩子粉雕玉琢的,家裡人肯定很着急吧。”
冉樂聽着遠處的聲音,慢慢眼前就有兩腳獸過來了。
一個兩腳獸将他抱了起來。
“哎喲,好可愛的胖小子。”
冉樂下意識反駁:“不棒!”
抱着他的兩腳獸笑了:“會說話了,應該兩三歲吧。”
“你是誰家的孩子啊?”
冉樂已經呆了,他怎麼會說人話了?
他以前隻會喊爸爸,這還是他小爸爸教他喊的,他從面前幾個人類的行為裡發現自己似乎變成了兩腳獸。
試着舉起手,真的一根毛都沒有!喵!
李尋梅摸着孩子的臉,特别冷,也不知道在這裡待了多久。
她看着面前的孩子換了個問題:“小朋友,你知道自己叫什麼嗎?”
冉樂下意識回答:“冉樂。”
說話聲清晰,仿佛他天生就知道這麼用人類的語言說話。
這是他小爸爸給他取的名字,他很喜歡,每次小爸爸叫他,他跑過去都會得到一根貓條。
想起貓條,他餓了。
他看着自己的手,又白又胖,不是鋒利的爪牙,他看向自己身子,穿着厚重的衣服,不再靈活,他還不會像兩腳獸那樣走路,他成了一個沒用的兩腳獸幼崽,捕不到獵物了。
或許,他最後的結局是餓死。
李尋梅看冉樂在發呆,這麼小的孩子走丢了可能也很害怕,她耐心哄着詢問:“那你知道自己爸爸媽媽的名字嗎?”
冉樂聞言有些傷心,他的兩個爸爸在一個雪夜一起去了天上成了星星。他低落道:“叭叭叫冉雪雪,四主風。”
他叫冉樂,他們都叫他樂樂。
李尋梅:“那你知道爸爸媽媽的電話号碼嗎?”
冉樂:“不姿道。”
知道也沒有用,打不通了,他在家門口躺了很久很久,天上的星星問了一顆又一顆,沒有一顆是他的爸爸,他找不到他們的星星。
李尋梅的女兒看着四周:“媽,我們送他去警察局吧,這裡可是郊外,四周一戶人家都沒有,我擔心他是被家人遺棄或者是被壞人故意丢的,去警察局更穩妥一些。”
她覺得有些詭異,怕是騙子故意做的局,可孩子無辜,送去警察局是最好的辦法。
李尋梅立刻明白女兒在想什麼,她伸手快速将冉樂抱起來就往車上去,上了車鎖了車門立刻離開這裡。
路上她不斷看向後視鏡,沒什麼人出來,這才去看被她抱上車後不哭不鬧的冉樂。
“小可憐。”
希望你隻是走丢了。
冉樂以前習慣被抱了,他沒掙紮,因為眼前這個兩腳獸沒有想傷害他,他朝着抱着他的兩腳獸搖頭:“窩不妥憐,窩有叭叭。”
兩個爸爸對他可好了。
李尋梅被逗笑:“好好好,你不可憐。”
“或許你爸爸現在也很着急想要找到你。”
冉樂非常肯定地點頭:“他們屯定着急。”
李尋梅女兒開着車笑出聲:“話都還說不清楚呢。”
冉樂小小的腦子瞬間炸毛,哼,那是你們兩腳獸的語言太難了,如果和他一起喵喵喵他肯定說得清楚,隻是你們太笨,聽不懂。
不過他爸爸聽得懂,他們總是能從他的喵喵喵裡知道他想做什麼。
他想兩位爸爸了。
車輛駛進城區,最後穩穩停在了派出所門口。
李尋梅抱着人下車。
她給冉樂說:“警察叔叔和警察阿姨會照顧你的,他們可以幫你找到你爸爸媽媽。”
冉樂不知道什麼是警察,不過他向來是一隻從容淡定的貓,現在也會是一個從容淡定的兩腳獸。
剛被抱進去,他立刻抱緊了兩腳獸的手。
喵啊,有狗!
身為一隻貓,怕狗并不是一件丢人的事情,還沒遇見爸爸們時,他也曾在狗嘴下搶過吃的。
啊啊啊啊啊,喵啊,這隻狗怎麼和當年他沒打過的那隻狗那麼像。
李尋梅抱着人:“這隻狗能牽走嗎?這個孩子怕狗。”
冉樂繃着小臉:“窩不爸!”
手卻緊緊拽着李尋梅的衣服。
這個樣子将一個警察小姐姐逗笑了。
她摸了摸狗狗的頭:“這邊有個小寶寶有些怕你,你去裡面躲一會好不好。”
狗:“汪汪汪。”
冉樂雙下巴都出來了,死死盯着狗。
直到狗去了裡面,他看不見了才勉強放松下來。
李尋梅的女兒去說明情況了,李尋梅抱着人:“我看他的衣服都挺貴的,應該不是遺棄,這會他的家長正着急找他吧。”
警察了解了情況,來了個小姐姐拿着餅幹喂冉樂。
“小朋友,你記得你家人的名字嗎?”
這個問題抱着他的兩腳獸不是問過了嗎?冉樂不理解為什麼又再問一遍,不過兩腳獸向來是麻煩的。
“叭叭叫冉雪雪,四主風。”
顯然大家的童言童語沒過四六級,沒一個真正聽懂了叫什麼。
小姐姐接着問:“知道他們的電話号碼嗎?”
冉樂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