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門,”魏宏哲吩咐,自己擦一擦額頭的汗,坐下來歇着喝茶。
保镖慌慌張張地進來:“董事長,堵助理來了。他說有非常要緊的事跟您說。”
魏宏哲看了眼躺在地上隻有喘氣力氣的方傾,吩咐保镖們看好他。
說完,他端着那杯沒喝完的茶就走了出去。
方傾仰躺在地上,眼前不住地發黑,渾身是傷又被浸泡在酒精裡。稍微動一下,便像是有成千上萬把小刻刀在身上拼命劃刻。
他大口地喘着氣,咬緊牙關。手指撐在地闆上,他緩緩坐了起來,後背靠着床尾的欄杆。
沒多久,方傾就隐隐約約聽到外面茶盞打碎的聲音。借着是魏宏哲憤怒到極點的怒吼:
“什麼?他竟敢……呸!”
“你們幾個!帶上兩管鎮定劑,現在就去把魏俊明那小子給我從宴會上抓過來!”
“是!”
然後是幾人一齊跑遠了的聲音。沒過半分鐘,又有人急匆匆趕來。
“董事長!葉小姐直到現在都不知去向,樓下的葉先生葉夫人出去找了一圈也沒找到,”
“現在兩人急了,讓我立刻過來告訴董事長,說如果半小時内還不見小姐,就要報警!”
“怎麼,”魏宏哲的右眼皮一個勁兒地跳,他說話的時候,不得不用手按住右眼的眼皮。
“你說什麼,”他聲音低沉,語氣間不敢置信的程度如同白日見鬼:
“葉小姐不見了?”
“是的,董事長。不僅小姐不見了,葉先生給葉小姐打電話,她的手機也是關機的。”保镖回答道。
魏宏哲臉色難看地進了屋。他重新坐在椅子上。他的手氣得直哆嗦,腳步也有些踉跄。
“方傾,”他陰沉沉地開了口:“葉小姐跟你一起出去的,她現在在哪兒?”
“葉小姐?”方傾喃喃:“我們走了一會兒,她就甩開我,跟魏俊明散步去了。”
“方傾!”魏宏哲一拍桌子,在手裡揚起了皮帶:“你不要耍花招!是不是你把她給藏起來了,準備以此逼迫我饒你這次?”
“我告訴你,不可能!”
“我不可能以别的女孩子的安全作為要挾,來求任何人,”方傾冷冷一笑:“我不像你。”
被自己兒子揭了短,魏宏哲頓時惱羞成怒,一腳将方傾踹倒在地上。
下秒,一個保安慌慌張張地跑到門口,沖着裡面大聲喊叫:“董事長,董事長!不好了出事了!”
門口的保镖立刻伸手攔住了他:“你亂叫什麼,董事長在處理私人事件,外人不得靠近!”
然而有的保镖認識他:“劉叔,這是怎麼了,這麼慌慌張張的?”
保安用力喘了幾口氣,朝着裡邊就喊:“董事長!大門口的監控拍到,大少爺和葉家小姐一起,被輛黑色的奔馳轎車給接走了!”
魏宏哲坐在裡面的凳子上,眼珠微微的動:“你們,放他進來。”他的聲音裡透出一股疲憊。
那保安誠惶誠恐地進來。
“你說什麼,”魏宏哲問他:“他們兩個被一輛車接走了?去哪兒了?”
“不知道。”
“什麼時候走的?”
“七、七點二十左右。”
“現在幾點?”
“八點出頭。”
聽到兩個時間差出這麼遠,魏宏哲深吸一口氣,大聲怒吼:“那你們、為什麼不立刻來告訴我!”
那保安吓一跳:“董事長!那個時候,方、方少爺正在您的會客大廳講話呢。然後,然後……”
然後的事情,就不用他再說了。魏宏哲神經質地笑了一聲,垂着頭,看不出喜怒。
他示意那人離開。那位保安趕緊一鞠躬,誠惶誠恐地走了。
魏宏哲垂下眼,面無表情地盯住了方傾,就像秃鹫盯住了垂死的人。
幾秒鐘過去了,兩人誰都沒有說話,最後魏宏哲扶着桌子,緩緩站起身來。
突然抄起桌上的茶壺舉過頭頂,大力地砸向方傾。
茶壺蓋飛起來,重重地砸在了方傾的額頭上,頓時血流如注。
茶壺撞到了方傾勉強擡起來抵擋的胳膊上。滾燙的茶水潑灑下來,他手臂上的皮膚立刻紅了一片。
魏宏哲再不看方傾一眼,直接轉身離去。臨走吩咐身後的保镖:
“鎮定劑的時間快過了。再給他打一針,然後把這屋的門鎖上。”
“不許給他吃飯,”魏宏哲說,“先餓他兩天再說别的。”
7:50,機場。
趙賓開車,将趙俊明、葉雨璇連帶許多Tree裡的骨幹送上了飛機。好多人甚至連晚宴的禮服都還沒換。
送别幾人後,趙賓坐在機場的椅子上,透過窗戶看着車窗裡的大家。
他眼看着工作人員關閉了所有的艙門。發動機震聲轟鳴着,飛機不斷地加速,直到輪子飛離了地面。
趙賓長舒一口氣,放心地笑了。他邊笑邊不住地搖頭。
太瘋狂了。
大少爺離家出走,不光帶走了公司裡的部分精英,臨了居然還拐跑了一位富家千金。太瘋狂了。
他連忙撥了方傾的手機,想立刻告訴他讓他放心。
趙賓甚至想,或許在宴會結束,所有人都走後,他們還可以一起站在香槟塔前待一會兒。
一起喝杯香槟慶祝下勝利。
然而連打幾個電話,都顯示對方已關機。
趙賓看着手機屏幕,懷疑地自言自語:“奇怪,這孩子的手機從來不關機的啊……”
不對!
趙賓想着想着,猛然間一巴掌拍在自己的額頭上。
他早該想到的!這麼多人離開,怎麼可能會那麼順利!
一定是方傾在給他們打掩護!
而在這種事情上,給人打掩護通常是要付出代價的……
很慘重的代價。
刺耳的手機鈴聲驟然響起,趙賓幾乎是顫抖着按下了接通鍵。
“喂?”
“你,立刻回來!”是劉栖的聲音。他也不避嫌,直接就跨級給趙賓打了電話:
“是小少爺。他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