肅靜的會議室裡衆人斂聲屏息,梁晏清邁入後落座首位,會議開始,一場接着一場的博弈草案被梁晏清否決,直至夜幕降臨衆人鲂魚赪尾,疲倦令他們息了聲,争論就此止休。
“休會。”
會議短暫休停,梁晏清起身去了吸煙室,他記得那盒萬寶路已經見底,今天從口袋裡摸出來時多了些重量,等他打開煙盒時,才發現了幾顆被顧宗霁塞進來的薄荷糖。
梁晏清熄了火,來到電話旁撥通了家裡電話,電話很快被接通,顧宗霁正在打遊戲,遊戲聲在電話被接通後被靜音,“忙完了嗎?”
“還沒。”梁晏清卸下疲倦啞聲道。
“梁晏清,很辛苦吧。”隻是短短兩個字,顧宗霁就已經聽出了倦意。
還未等梁晏清應答,劉思禮的催促聲傳來,又是一場不止不休的博弈,梁晏清收起那副疲态,電話中簡單交代了顧宗霁記得吃藥後便挂了電話。
會議再未間斷,天光降臨時透着幾分金色光輝,梁晏清走向落地窗前,今日是星期一,是港股曆史上永刻的黑色亡章。
國際炒家再次抛售四百億港币,拆借利率已經到了漲幅的臨界值,恒指跌至6600大關,港市崩盤在即,這便是那天開市的首幕,交易所投資人遍地狼嚎,銀行外市民長隊絡繹不絕。
“不對勁。”這批國際炒家為首者Soros意識到不對時卻為時晚矣,當他以為抛售四百億港币時已經是勝利的功勳時,一股神秘基金對巨額砸盤悉數全收,港城已經走向了末路,任何一個投資人都不會再這個時候吸籌。
除非......那個人并非獲益的資本者。
“梁生,這已經是西界所能承受的極限了。”劉思禮彙報着,梁晏清幾乎搭上了整個西界救港市,才勉強才恒指拉回7000,隻要那批國際炒家再次動手,西界這匹駱駝會死在這場戰亂中,港城将退敗成一座荒漠,這裡将終年貧瘠。
那通越洋電話接通至梁晏清,電話裡低沉的嗓音好心勸告着梁晏清退場。
“港市即将崩盤,救市者終将葬送一切,愚蠢者認輸吧。”
“你聲稱自己是一個金融市場的合法參與者,卻葬送了亞洲國家幾十年的發展。你們的嘴臉從未變過,隻是将戰火掃向了金融。”梁晏清有禮有節回道,操縱金融不該淪為強國欺壓的手段。
“梁生,利益導向才是資本,無關國家信仰。”
“你總是太有原則,無論是之前,還是此刻。”
“享有你們獨屬的末日吧!”
國際炒家未給港市喘息的機會,不止貨币,連同全倉股票傾盡砸空,恒指跌向6545,迎來港市最低值。
分崩離析之際,恐慌令每一位港商驚魂喪魄,港城亂了天,梁晏清成了衆矢之的。
那場圍剿令梁晏清精疲力竭,他被冠以亂市的罵名,控訴的罪證罄竹難書,衆人将他推向萬骨枯,以此洩憤。
那是梁晏清人生第一次枯竭,枯油燈任憑風雨澆殘,星火逐漸黯淡,即将踏上滅亡之路。
那才是第一次,梁晏清走向死亡的第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