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男孩一時語塞,他忍不住嘟囔了一句,“現在的人真脆弱。”
不過也就是抱怨一句,他知道這件事情還是他自己的鍋。
他眼珠子轉了轉,看向黎修白,“黎叔叔。”
他剛才聽到那個男人稱呼他為黎先生,“我的屍體被發現了之後,我是不是就可以去地府報到了?”
他是被人丢在水裡的,所以不能離開這片水域,走也走不遠,隻能困在這裡。
他知道的一些東西,是死了之後,懵懵懂懂的好像知道是怎麼回事,但是又不是特别的明确。
他有些擔心,他離不開這個地方,沒辦法去地府。
黎修白看着小男孩,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另外問了句,“你叫什麼?”
“南昇,我叫南昇。”
南這個姓很少見,最近也沒聽說有人報案說孩子不見。
“你需要找你父母嗎?”黎修白看着南昇,南昇表情滿是不在乎,晃着鞋子在地上摩擦,“無所謂,反正他們都有各自的家庭,根本不會想起我。”
話是這樣說,但是南昇的眼中閃過一絲落寞。
黎修白沉吟了下,“你平日是跟誰一起住?這麼長時間不見,都不找你嗎?”
這話讓南昇的動作慢下來,他抿了抿唇,半天才說道:“他們可能忙吧。”
黎修白沒有再問,屍體已經打撈上來了,他的屍體卡在了淨化器上,纏在一起。
身體已經被絞成幾塊,有的正好堵在了淨化器的風葉上。
很快就有警方的人過來,看到屍體的時候都有些不忍,法醫已經開始忙碌起來。
南昇的身份很快就查了出來,王金拿着警局給的資料到了黎修白身邊,看着南昇的目光帶了幾分同情。
并不是所有人都能看到南昇,隻有王金他們這些有了特殊能力的人才能看到。
“黎先生,這是他的資料。”
黎修白看向手中的紙張,上面記錄了南昇的相關身份信息,顯示的是他一直和叔叔嬸嬸住在一起。
警方在确認身份信息之後,就直接通知了南昇的叔叔嬸嬸,作為未成年人的監管人,為什麼連孩子不見了都不知道。
兩口子是同時來的,南昇的叔叔臉上還有些恍惚,看着地上蓋着白布的地方,腿一下子就軟了,根本不敢掀開白布看一眼。
倒是南昇的嬸嬸深吸一口氣,将白布掀開來,等看到被水泡得已經看不清原本面目的南昇,眼眶一下子就紅了。
“這死孩子,天天就知道往外瞎跑,我就知道他會出事!”南昇的嬸嬸揉了下眼眶,惱怒地說道:“天天就知道和外面的壞孩子玩在一起,肯定都是被那些壞孩子帶壞了,才掉到水裡的!”
“都說了多少遍了,不要去河邊玩,怎麼都不聽!”南昇嬸嬸說着,聲音有些哽咽,沒再說下去,有些呆呆地看着屍體。
“兩位同志你們好,我是甯縣警局的,我們現在懷疑孩子是被人打死再扔到内河這邊,所以需要你們跟我們到局裡錄一下筆錄。”
穿着制服的人對兩人敬了個禮,說出的話卻讓南昇叔叔嬸嬸一臉震驚。
南昇嬸嬸聲音變得有些尖銳,“你說這孩子是被人打死的?”
她身子晃了晃,南昇叔叔趕緊從地上爬起來扶住她,也一臉震驚地看着眼前的警員。
“警官同志,你說的是真的嗎?南昇他不是自己不小心掉進河裡的,而是被人打死扔進去的?”
“法醫那邊初步判斷他應該是死了以後才被人扔進去,現在我們要做進一步調查,還請兩位跟我回一趟警局。”
南昇叔叔嬸嬸相互攙扶着,臉上還帶着不敢置信,亦步亦趨地跟着警員上了警車。
“你确定不說出真相嗎?”黎修白看着身邊從叔叔嬸嬸來了之後一直不敢擡頭的南昇,“雖然你已經死了,但是犯錯的人,還沒得到應有的制裁。”
“雖然在殺人兇手死了之後到地府會受到應有的懲罰,但是在這個之前,應該要受到的法律制裁也是需要承擔自己的責任。”
“南昇,包庇犯罪并不是幫助他們,而是會增長他們的氣焰,甚至覺得殺人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你确定要這樣做嗎?”
“就算你不說出來,警察遲早也會查出真相,隻不過可能拖得時間晚一點。”
“在這個期間,你的叔叔嬸嬸們會不停地被叫去問話,回想關于你的所有事情,因為警方不能錯過任何的蛛絲馬迹。”
“你,确定要如此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