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寒光的臉色有些蒼白,他沒辦法否認自己以前做的混賬事情,但是他還是滿心憤怒,“我承認我做得不好,但是你既然将她帶走,這别墅裡難道就沒有别的房間嗎?”
看着這個小小的,甚至連窗戶都沒有的房間,卓寒光就心口發疼。
以前他還沒炒股的時候,女兒哪裡受過這個委屈?
他狠狠地打了自己一巴掌,其實說到底,還是他自己将幸福的家庭做沒了,所以導緻女兒也受了委屈。
何梅翻了個白眼,冷嗤一聲,“你現在惺惺作态做什麼?真是可笑。”
看到卓寒光那個樣子,她就覺得惡心。
“你們快點,我老公很快就回來了,不要讓他看到你們。”何梅催促着。
黎修白打開房間的燈,這裡确實就是一個很狹小的房間,房間裡隻有一張小床和一個小櫃子加上一個書桌。
就這三樣東西就把房間裝得滿滿當當的,站兩個大人都覺得有些擁擠。
“卓先生,不如你在外面等着,這裡的遺物,我來整理。”黎修白看向卓寒光,“放心,東西不會少的。”
卓寒光猶豫了下,還是退了出去。
雖然他很想自己親自收取女兒的遺物,不過黎修白是專業的遺物整理師,應該比他更加懂得收納這些東西。
反正東西他都要帶走,等帶走之後慢慢查看也行。
黎修白戴上黑色綢緞手套,不緊不慢地開始收拾。
他沒有理會站在門口的卓寒光和何梅之間那奇怪的氣氛,而是一點點地查看抽屜裡的東西。
抽屜裡的東西很簡單,都是一些小東西,都是女孩的發卡,還有一本日記本。
日記本上有一把小鎖,但是鑰匙卻不見了。
除了這些,女孩的衣服少得可憐,一個櫃子都沒塞滿,其餘的,就隻有擺在床上的一個娃娃了。
那個娃娃看上去有些陳舊,一看就知道曾經的主人很喜歡它,經常會摟着睡覺。
黎修白将東西全部都收好之後,這才抱着盒子和娃娃出來,對卓寒光輕輕颔首,“東西都收好了,走吧。”
兩人很快離開了何梅所在的别墅,他們一出來,身後的門就被狠狠的關上。
那震耳的聲音讓卓寒光尴尬的對黎修白笑了下,“讓你見笑了。”
“無礙。”黎修白搖頭,“卓先生,這些東西給你吧。”
他将手中的東西放到卓寒光的手上,“裡面有一本日子,沒有鑰匙。”
“我估計鑰匙是被你女兒随身攜帶,但是她現在死了,估計鑰匙也丢了。”
卓寒光摸着手中裝了女兒遺物的盒子,眼眶有些發酸,“多謝你黎先生。”
今天他若不是拉了黎修白過來,估計何梅根本不會讓他去收拾珍珍的遺物。
“費用我晚點轉給你,多謝了。”卓寒光對黎修白點頭,抱着女兒那一點也不多的遺物往車上走。
短短幾米的路,他走得格外艱難,甚至中間還有個踉跄,但是他緊緊地抱住手中的盒子和娃娃,像是抱着最珍貴的寶貝。
黎修白看着卓寒光上了車,這才接通一直在響的電話,“你好,遺物整理師,黎修白。”
“嗚嗚嗚,黎先生,我兒子的遺物就拜托你了。”臉上有着憔悴之色的中年婦人雙眼通紅,“這孩子還這麼年輕,讓我和他爸白發人送黑發人。”
“喬女士請放心,我會盡快将令公子的遺物整理歸檔,清單會在整理後一起給你。”黎修白站起身來,對一臉頹廢地坐在旁邊的中年男人微微點頭,在下人的帶領下去了死者的房間。
死者是出了車禍,在高速上和人賽車,結果速度太快,刹車可能出了問題,一下子撞到了防護欄,直接當場身亡。
死的這個,是雲城明家的獨苗苗,明昊,不過是個二十三、四歲的年輕人。
确實如他母親所說,他的死,讓他父母受到很大的打擊,并且面臨着白發人送黑發人。
明昊的東西很多,這些東西一天是收拾不完的,黎修白當晚就在明家住了下來。
好在明家住的是别墅,有多餘的房間住。
也是巧了,明家倒是離他今日去過的何梅家不是特别遠,屬于雲城的富人區。
明家提供的這個房間,從窗戶看過去,正好能看到何梅家的窗戶,他們家此刻也是燈火通明。
黎修白沒有再看,收回目光。
明家提供了幹淨的毛巾和衣服,黎修白沖了澡出來,頭發上還在滴水。
他輕輕擡眼,看了一眼躲在角落的小女孩,随手用毛巾擦了下頭發,走到沙發旁邊坐了下來,“過來。”
他面容雖然很冷淡,但是聲音卻是柔和的,小女孩抓着窗簾的手緊了下,低着頭,磨磨蹭蹭地走到另外一邊的沙發,但是身體還是緊繃的,好像随時都有逃跑的打算。
“卓珍珍?”黎修白雖然是問句,但是語氣确實不容置疑。
小女孩睜大眼睛,看上去好像沒有那麼害怕了,“叔叔,你認識我?”
“嗯。”黎修白點點頭,沉吟一下,“我和你爸爸認識,聽你爸爸說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