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正是在那時,藍錯的腦海中産生了一個模糊的想法。
隻不過那時滄溟急着與自己算賬,并不是一個能夠好好思考商量的好時機。
因此,一直等到兩三天之後,藍錯估摸着事情已經翻篇了,又在内心仔細梳理了一番自己的想法後,才在滄溟準備聯系宗主讓他将小弟子尋來叫至自己的居所前時開了口。
藍錯将滄溟叫至客廳的沙發上,主動倒了一杯茶遞給他:“你那個時候說,是有辦法與劍冢意識聯系,與它商量一些事的?”
面對藍錯暗戳戳的讨好,滄溟面上不顯,他将茶水接過來,垂眸輕抿了一口:“對,一般劍靈或是修士或許沒有辦法,但我能行。”
有滄溟這句話藍錯便放心了,畢竟這是他的想法能夠順利實施的前提。
他繼續鋪墊:“劍冢中仙劍數量龐大,想必其中不少都有心尋找新任劍主。”
滄溟點頭表示贊同:“是的。尤其是與近百年來進入劍冢的劍靈相熟的,在聽聞外界的變化後,許多原本沒這個打算的,也逐漸生出了心思。”
藍錯:“但很可惜,每次劍冢開放的時間間隔太長了,每次進入劍冢的人數又太少了。想要在廣闊的劍冢中遇見并相互看對眼緣,實在困難。”
滄溟承認:“對,是有這方面的問題。”
他的目光凝着藍錯,瞳孔顯得比往日更加漆黑深邃,像是在鼓勵藍錯說出自己内心的想法。
狀似不經意,他随口道:“這幾年來,我往返于外界與劍冢,帶着他們一點點地将原本荒蕪的劍冢改造成了一片碧水藍天,就是想讓他們盡可能更加舒适的生活。”
言下之意,隻要事情是有确實可行性的,又是有益的,藍錯大可以暢所欲言。
藍錯聽懂了滄溟的暗示。
他道:“原本劍冢内部與外界不通,劍冢中的仙劍又以百萬計,這其中在外界存在确切記載的,也隻能占到很小一部分。因此,過往每次劍冢開放,進入其中的弟子,其尋找與自己相合的仙劍的過程,可以說,幾乎就是完全靠閉着眼睛碰運氣。”
“但是,現在不同了。因為現在存在了我和你,這兩個可以自由出入劍冢的bug。嗯,等雪虹劍養好了傷,那就是三個bug,不過并不能确定她是否願意參與這件事,因此暫且不論她。”
“我想的是,能否利用這個bug,我們将劍冢中的仙劍、外界合适的修士全部都登記在冊,然後像相親一樣,通過相互之間條件的匹配,快速篩選出或許合适的配對方式。”
滄溟适時接話:“所以,你想讓我去與劍冢溝通,若是有成功匹配者,能否允許修士在非劍冢開放期進入,與仙劍完成結契。”
藍錯點頭:“嗯對,是這個意思。或者讓仙劍短暫離開劍冢也可以。至于具體最後怎麼樣,可以在與劍冢商讨後再進行确認。”
滄溟認可了藍錯的想法。
他将茶杯中的最後一口茶飲下:“待會随我一同去劍冢中,我們先問過其它劍靈的意見。大家一起召喚劍冢,更容易成功。至于現在,那個弟子來了,與我一同去見他一面。”
藍錯站起身,跟着滄溟往外走。
與他預料的相同,滄溟對他的提議很感興趣。他願意幫助藍錯奔走,并且想讓龍沽和那名小弟子成為第一對實驗的對象。
畢竟,從下到斂天崖底、看到與上一次來完全不同的景象時,藍錯就确認了,滄溟承襲了他的劍主曲靈仙尊的脾性,對周遭凡與自己有關的,無論是歸屬于同類的法器及其器靈也好,還是當年親眼看着其建立的滄瀾宗也好,甚至是對其他宗門的後輩修士,都有一種與生俱來的責任感。
若是有可能,他希望所有人、所有事都能朝着好的方向發展,而為了達到這種結果,他完全樂于在其中貢獻一份自己的力量。
或許有人會說這是一種愚蠢而不必要的行為,但藍錯完全沒有立場這樣說,因此他正是滄溟這種性格的直接受益人。
也正是因為此,他才會告訴滄溟,不必去網上辟謠。
否則,等到真正公開的時候,那不是自打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