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坐那了,真的很危險。你是不是怕髒了褲子啊,要不坐我腿上吧。”葉景安拍了拍大腿說。
秋子慕起哄喊了聲:“嘔吼!”
“你嘔吼個屁嘔吼!?”葉景安瞪着他。
秋子慕笑着晃晃腦袋,繼續看手裡的鬼蝴蝶和真菌蚋。
路上全是山崖下滾落的碎石,車子颠簸厲害。柳沐澤兩隻手緊緊握着把手,坐在還沒拳頭寬的車側闆上,不像平時那般從容,估計全身都在使勁讓自己坐穩。
葉景安實在看不下去了,把墊在後背的背包抽出來,給柳沐澤一把拉過來。
“我不要坐你腿上,我坐地上好了。”柳沐澤扒開他手,毫不猶豫坐在沾滿泥巴的車上。
葉景安一愣,怪笑着說:“柳哥想什麼呢?我是打算讓你坐在我包上。剛剛說坐腿上是開玩笑的,你想坐我腿上我還不樂意嘞。”
柳沐澤輕輕嗯了一聲,低着頭撚着手裡的泥巴塊。
葉景安盯他半天,柳沐澤一直沒擡頭,這明顯不是他行事風格。柳哥被人盯着一定會察覺,然後盯回去或者問盯着他做什麼,而且柳哥坐車喜歡靠在窗邊看風景,又或者閉目養神。
今天居然在這低頭玩泥巴,不對勁!
葉景安低歪着腦袋,湊過去看了一眼。柳哥這小表情有些委屈,估計是剛剛誤會意思他尴尬不好意思了。葉景安憋住笑意,從身後揪起一坨半濕的泥巴團成球球。
過了會,他頭倒在柳沐澤腿上,把手裡用泥巴捏的一隻兔子遞給他。
“這什麼?”柳沐澤問。
“這是柳哥。”葉景安笑道。
秋子慕啧了一聲,也撿起一塊泥巴,背對着他倆坐着。
“别鬧,快起來。”柳沐澤墊着他肩膀,把人扶起來。
“柳哥笑什麼?”葉景安問。
“真醜。”柳沐澤看着手裡土做的小貓。
“欸,柳哥怎麼能這樣說自己。”葉景安說。
柳沐澤哼笑兩聲,又低下頭盯着手裡的小貓看。
颠簸一路,也不知道拐了多少彎之後,車開到一個寨子裡。看起來沒什麼人的山區深處,居然還有這樣一個大寨子。
柳沐澤坐起身,拍了拍褲子上的泥,有一圈淡淡的泥灰根本拍不掉,在黑褲子上格外明顯。可能是剛剛盤腿坐着左腿被壓麻了,走兩步有點瘸腳,柳沐澤為了保持形象,強忍着麻勁筆直着腳走,看起來确實不瘸卻有些僵硬。
葉景安不由得好笑,柳哥衣服褲子不管在幹什麼都是幹幹淨淨,連打妖怪都不會弄髒衣褲。現在他的走路姿勢和這沾滿泥灰褲子,怎麼看怎麼覺得狼狽,像是從那逃難過來的。
果果媽媽正站在路口等他們,看見他們下車,笑着揮手打招呼。
“不好意思,要打擾你們啦。”葉景安說。
“不打擾的,我們這邊經常有些領導和知識分子過來,說是搞調查會在這邊山裡轉轉記錄什麼,晚上都住在寨子裡。”果果媽指着秋子慕的網子說,“那些知識分子也是帶着你們這種網子,白天出去爪很多蟲子回來,晚上在外面那平場上架個白色布架子挂個燈,有密密麻麻的撲棱蛾子飛過來。”
“那這挺好啊,可惜我這次沒帶燈誘設備,下次來。”秋子慕說。
“您貴姓?”葉景安問。
“姓姜。”果果媽說。
“嗷,姜姐。”葉景安說,“聽說你們這邊酸魚和酸肉很好吃,我們有點餓了想吃頓飯,在哪裡可以買到?”
“我們家就腌的有,回去馬上給你們做飯。”果果媽說。
“那太合适了,多炒幾個菜行不,這兩天沒吃飯餓死了。”葉景安笑着說,“錢不會虧欠你們的。”
“這說的哪裡話,每次你們這群知識分子來這住都會多給我們錢。這吃住用不了這麼多,你們太客氣了。”果果媽說。
葉景安拍了拍秋子慕肩膀說:“這位知識分子收獲滿滿,寶貝蝴蝶和這點錢比起來不算什麼,對吧?”
“那肯定的不,這玩意花錢都是買不到的!”秋子慕說。
“那這頓飯你請客沒問題吧?”葉景安問。
“小錢!”秋子慕說。
“那來回車票?”葉景安又問。
“我出!”秋子慕說。
“好得很!姜姐,這邊有啥好吃的特色菜每樣都來一份,吃不完我打包。”葉景安笑道。
秋子慕:“……”